無論是不是,都不重要了。
抱著她的手臂留戀地收緊,喬佑呢喃:“悠悠……”
“嗯?”
“以後是不是就不能這麼喊你了?”
謝悠悠寬容地說:“你想怎麼喊都行。”
他便抓住這話,狡黠道:“那喊你老婆也可以?”
謝悠悠:“……”
感受到她的無語,喬佑苦笑了聲,鬆開她,看著她眼睛:“放心,我開玩笑。”
謝悠悠捏捏他的臉。
喬佑順勢握住她的手往前帶了帶,然後低眉,用力吻住她。
最後一個吻了……
意識到這一點,吻越是深刻,心就越痛。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
謝悠悠閉著眼睛,任由他放肆索求,即使快要窒息都沒舍得打斷他。
還是他發現,體貼地鬆開了她,像她當初對他那樣,伸手捏了捏她鼻尖,輕笑著提醒:“下次接吻記得呼吸,小——姐——姐——”
反應過來他的調侃,謝悠悠佯怒:“就算加個小,也是姐姐!”
“嗯。”喬佑看著她,目光明顯沉寂了下去,應一聲後,停頓良久,才緩聲接上兩個字,“姐姐。”
以後就不再是女朋友,隻是姐姐而已。
氣氛說不出的沉悶。
謝悠悠轉移話題:“還玩兒嗎?我陪你。”
其實這時候情緒已經瀕臨決堤,隨時都會崩塌,不想被她瞧見自己的狼狽,喬佑故意說:“贏得太輕鬆,沒意思,不玩了,姐姐要是有彆的事,就先走吧,我坐一會兒就回去。”
明白他是想一個人待一會兒,謝悠悠沒有拆穿,走之前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溫柔得犯規。
因而,她身後的那扇門剛一關上,強忍的眼淚立刻滾落,屏幕冰冷的光下,喬佑一個人坐在那兒,哭得稀裡嘩啦。
結束了。
他的美夢,結束了。
**
離開網咖,謝悠悠一時迷茫。
喬佑那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印在腦海揮之不去,她不知道,答應和他交往一個月究竟算是讓他如願以償,還是傷害了他?
交往期間,她抱著很認真的態度,可惜到最後一刻也沒能心動。
愛上一個人真難。
當初她是怎麼一眼就掉進薄蘭棲那個天坑的?
她在網咖門口站了很久,接送她的車就候在路邊,沒有打擾。
定了定神,她沒想現在就回家,和保鏢比了個手勢,開始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散步。
還有幾小時就是新的一年,商業廣場布置得很漂亮,金色鈴鐺配上歡樂的音樂,節日氣氛很濃。
謝悠悠走得有點累,於是在廣場找了個椅子坐下來,看廣場上年輕的女孩子們笑著拍照。
也不知過了多久,人群中突然傳出一聲驚喜的尖叫——
“下雪了——!!!”
“啊啊啊!下雪啦下雪啦!”
“今年的初雪!太棒啦!”
南方的城市很少下雪,不怪大家那麼高興。
謝悠悠跟著仰頭望向夜空。
初雪像剛降世的嬰兒,純白無瑕,落在身上,很快化成水滴。
脖子上落了不少雪,化開後冷得她一哆嗦,正摸出手機說讓司機拿把傘來,頭頂突然籠上一片陰影,與此同時,和雪夜同樣清冷的氣息襲來,伴著一道耳熟的聲音:“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
謝悠悠撥電話的手一頓,扭頭看向來人。
極具冷感的一張臉,還是一樣沒什麼表情,讓人察覺不到藏在深處的那份關切。
“薄蘭棲?”她沒回答,反問他,“你怎麼在這兒?”
薄蘭棲舉著傘,輕描淡寫地解釋:“剛應酬完,透透氣。”
“這樣……”謝悠悠隨口應著,因為這會兒心不在焉,所以沒注意到他身上半點酒氣都沒有,哪像是剛應酬完的樣子?
而薄蘭棲則害怕謊言被拆穿,很快把話題轉移回她身上:“那你呢?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
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謝悠悠便實話道:“哦,剛分手,心情有點糟。”
回想那晚見過的年輕男孩,薄蘭棲倒不至於蠢到認為是那個人提出的分手,看著麵前沮喪的女人,他斂了斂唇,問:“既然這樣又為什麼要分手?”
“因為辜負了彆人的期待,這種感覺很不好受。”謝悠悠覺得說了也白說,“反正你肯定不知道是什麼感覺,算了不說了。”
下雪後的廣場變得格外冷,謝悠悠沒打算等著聽跨年鐘聲,抖了抖大衣上的水珠,準備回去了。
“我先走了,你慢慢透氣。”
她說完就往路邊走,沒注意到薄蘭棲一瞬間繃緊了麵容。
一步。
兩步。
三步。
他喊住了她:“謝悠悠。”
回眸處,男人撐傘立在雪中,表情被夜色襯得有些模糊,可望向她的那雙眼睛卻格外清明。
麵對她疑惑的目光,他對她說:“我知道。”
謝悠悠沒聽懂:“什麼?”
“我知道是什麼感覺。”薄蘭棲看著她,隔著漫天白雪,隔著他和她的那些過去,一字字,告訴她——“是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