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的淩晨,外麵刮起了大風,凜冽的風帶著雪花打在屋頂上,發出不間斷的咚嚨聲。
天剛亮蘇蘭就起來了,準備去收拾送回娘家的禮物。
她來到客廳,問道一股濃重的煙味鄒了鄒鼻子。
隨著煙味她來到後院,何斯然不知道在那裡坐了多久,任風打著他的臉,手凍的青紫,一夜之間胡茬也長了出來,十分憔悴。
蘇蘭走到他麵前,擔憂的問:“斯然?你怎麼在這裡?是不是昨晚你爸不同意?”
何斯然看了她一眼,低下頭,神色悲痛,手死死抓住手裡的報告。
蘇蘭看出報告的不對勁,寒風吹來她打了一個哆嗦,蘇蘭裹緊身上的大棉襖。
“走,我們去房裡說。”
蘇蘭說完牽起他的手,母子兩很久沒有過這麼親近的接觸,何斯然反握住他媽的手,停住步伐,兩人站在露天下,風雪打在何斯然單薄的身上。
蘇蘭看著何斯然,眼裡漸漸泛起淚花,她的兒子她了解,這麼來看,他一定是傷的不輕。
“有什麼事我們去屋裡說。”
何斯然想到那件事,垂下眸,喉頭哽咽的問:“媽,警察局的章有沒有可能作假?”
蘇蘭思考了一下:“有可能,國家現在管的雖然嚴,但是也有地方天高皇帝遠,他們亂用職權。”
“有沒有可能六個地方的警察局同時作假呢?”
蘇蘭看向他,仿佛明白了他在說什麼,他昨晚表示要和田甜結婚,今天就成了這樣,還問了這些問題,看來是田甜的身世有了著落。她態度強硬的拉著何斯然進屋子。
屋子裡雖然不熱,在外麵待久了的人進來能感覺到一時溫暖。
她安撫得讓何斯然坐下,倒了杯熱水遞給他。
天氣太冷,開水瓶也不能保溫太久,昨晚燒的熱水,今天早上就成了溫水。
何斯然單手接過水,拿著報告的手垂在身側,蘇蘭坐在他身邊。
“把那張紙給媽看看,媽也大致猜到了是田甜的身世查到了。”
何斯然猶豫瞬間,這張紙上的內容他媽看了不知會如何作想。
但是,她總是得知道。
何斯然遞過去。
蘇蘭接過,拆開一半可以看見三個字:通緝令,她神色嚴肅起來。
1979年杭州詐騙案:女,田甜16歲,□□了六名男性,騙去天價彩禮,涉及金額8000元,下麵是她的畫像,歡迎舉報,賞金100元。
下麵附有女子的畫像,還蓋著六個章,如果是何傑給他的,那這份信息肯定是沒有錯的了。
蘇蘭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她看向何斯然,一向勇敢堅毅的男人,現在卻紅了眼睛,左眼吊著一滴淚。
蘇蘭放下手裡的紙張開雙臂抱著他的肩頭,輕聲安慰他:“斯然。”
除了這一句,其他安慰的話沒說,蘇蘭明白此刻的安慰並不是安慰,隻是在一次又一次向他的傷口撒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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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甜下來時何家人都走了,何家空蕩蕩的。
她搖搖昏漲的頭,坐在客廳裡取出一杯靈泉水喝。
她暗自後悔,真不應該喝酒,喝酒不是借酒消愁是給你創造一個昏沉的早上。
昨日被彆人的話影響到了,也被何斯然無動於衷的態度惹得不太開心。
今天回過來想想,那個女孩也隻是口頭說說並沒有任何一個人去同意她的觀點。
估計是抱著嫉妒的心態,這種事情她在現代見識了很多,上大學時,同學的嫉妒,出道後彆嫉妒者中傷,她都習慣了。
來這裡太久了,昨晚的事讓她一時沒緩過來,湧上心頭的全是委屈。
今天何家人去蘇家拜年,開著軍用吉普車去的,大概晚上會回來。
田甜準備晚上準備解酒湯,經過昨日,她算是發現蘇蘭和何傑是真能喝。
外麵飄著小雪,田甜搬了個小椅子放在廚房窗下,將灶裡的火點燃,再將廚房的門關上,沒過多久,廚房熱了起來。
她怕中毒,所以窗戶開了點,能透氣,然後依靠倚坐在椅子上,手裡那本書,腳盤上來,用一條小毯子蓋住身子。
書是她從何斯然的書房裡找來的,她上學時英語很好,曾經拿過很多獎項,看英文原著沒什麼壓力。
《傲慢與偏見》這一本被現代人翻拍電視又拍電影的鼻祖級彆言情,田甜已經拜讀過很多遍了。
當她翻開書時,又被何斯然的注釋弄得哭笑不得。
其中很有名的一句翻譯成中文是“傲慢讓彆人無法來愛我,偏見讓我無法去愛彆人。”
何斯然在旁邊寫下了長長的注釋,十分認真的隔空和作者辯論,雖然這辯論隻有他自己知道,現在田甜也知道了。
田甜將何斯然的話總結下來就是:男女主太矯情,明明問對方或者告訴對方就能知道真相,但是一人偏信旁人,一人彆扭的愛著。
田甜輕笑出聲,暗道他倒是看的深,能這樣標注,說明他是看懂了英文,這說明何斯然的能力真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