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年天氣變得更冷,化雪的過程,整個世界霧蒙蒙,濕漉漉的。
田甜穿著一件黑色的短襖,脖子上戴著紅圍巾,腳上穿著一雙她自己畫圖的靴子,現代雪地靴,整個人與四周格格不入,好像整個灰白世界,隻有她一個人帶著顏色。
何斯然站在窗戶口,目光沉重,裡麵含著眷戀又含著悲痛,他看著她的背影由大到小又由小到大,貪婪的看著,不想移開視線,直到她進了百貨大樓。
百貨大樓的員工在她一進來就注意到她了,特彆是當初想要和她搭訕的那些員工。
田甜邁著小步子無視他人打量的目光,徑直朝樓上走去,辦公室樓梯口一個身穿工作服的男人攔住了她。
“請問您有什麼事,這一層是辦公室,不能隨便進來。”
田甜微笑著說:“你好,我找你們何經理。”
“你下次再來吧,我們何經理不在。”
田甜低下頭抿了抿唇:“那你幫我給你帶句話。”
男人遲疑了一下,眼前的女人這樣漂亮,以後說不準就是他的老板娘了,最好還是不得罪。
“行,你說吧。”
田甜:“謝謝你,你幫我跟他說...”
說什麼呢,其實有什麼好說的呢,直接說你誤會我了,還是說我沒有,這一切建立在她失憶的人設下都會被懷疑。
田甜覺得她和何斯然則短暫的緣分怕是到此就結束了,雖然時間短暫,但是她付出了真心,她不可能告訴彆人她是穿越來的,這句話太荒謬。
所以,她和何斯然的緣分大概真的就到了這裡吧。
就這樣吧,她也不用解釋了。隻是以後她也也不會再輕易相信何斯然了,他在他的書上作注釋,表示不理解裡的男女主為何不主動解開誤會,現在她知道了,他也是這樣一個人。
田甜對工作人員笑了笑:“你就幫我和他說:相見不如懷念,後會無期吧。”
工作人員一聽,立即明白了這小姑娘和他們何經理之間一定發生過些什麼感情糾葛,不過他們經理也太嚴格了,眼光太高了,長得跟天仙似的人兒他都看不上。
“好的。”
員工來到辦公室,何斯然還站在窗邊,很快,他捕捉到田甜孤單的身影。
“她說了什麼?”何斯然聲音沙啞。
“這位同誌知道您不在就托我給您帶句話。”
何斯然仍然看著窗外:“什麼話?”
“她說:相見不如懷念,後會無期吧。”
何斯然聽完,眼神黯淡下去。
員工驚訝地看著他們向來高冷的經理居然身體開始發抖,似乎快要站不穩了。
“你出去。”何斯然的每一個字都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他鼻子發酸,心裡鈍痛,腦袋裡一片空白,隻有她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重複著。
他用儘所有的力氣讓員工出去,踉踉蹌蹌的做到椅子上,閉上眼睛。
何斯然二十四歲,從來沒有戀愛過,他將自己的一整顆心都交了出去,結果竟然落得這樣的地步。
他將從抽屜裡抽出那個文件袋,裡麵裝著田甜的檔案和文件。
他派人順著那件案子查過去,每一個人的口供都對上了,而且出奇的一致。
他又讓人查她的身份信息。
打開文件袋,裡麵有三張紙,這三張紙記錄著她的過去。
第一張:李燕如,出生於杭德市,沒有上過歲,父親是賭徒,母親是□□,14歲,未婚先孕,又因為私生活和作風亂的原因流產,後離開家鄉去了其他城市。
第二張:犯罪記錄,李燕如,六次騙婚,詐騙彩禮,為其中一男子生下一子。
第三張:李燕如化名為田甜,在永安生活。
何斯然看的內心又是憤怒又是難過,額上爆出青筋,她還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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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甜回王家後,徑直去了王嬸子給她安排的房間,在床上躺了下來。
一路上她也想明白了,她身上這黑水,要麼是這裡真有個人跟她長得很像犯了法,做了這些事情。
要麼就是有人要還何家或者她,現在並不能確定是哪一種,何家人不能確定這些事是不是真的是她做的,所以何傑沒有直接把她送去警察局。
但是也不會接受她去當何家的保姆了,連保姆都不行,那就彆談何家的媳婦了。
她和何斯然的緣分真是來的又快,又短暫啊。
不過她現在有了一定的積蓄,不用再去通過家人獲取身份,她要去努力賺錢,努力買房,這樣才能落戶,這也是好事。
多日陰雨,惹得人都陰鬱,在這一年總算放晴了。
田甜站在店裡,葉漢典知道她開店了過來幫忙,王嬸子打量著這個小夥子,狡黠的看著田甜,用口語無聲的說:“他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