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短促的提示音打斷了悠揚的琴聲, 拉琴的手猛然就頓在了原地, 越澤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不願意拿上去看消息。可最後還是遵從了內心的想法, 認命地放下小提琴, 走向手機。
越澤已經點開了消息,屏幕上, 沈臨淵蹲在不知名的角落裡, 身側蹲了隻毛發打結的流浪狗, 一人一狗的眉毛都耷拉著,垂頭喪氣地蹲在馬路一旁。
配字是:
天寒地凍,等一真心人手牽手回家。
簡直“可憐”到了極點。
越澤的眉眼一鬆, 嘴角已然翹了起來。
恰在這時, 為他伴奏的江朗好奇地從鋼琴後探出一個腦袋:“越澤前輩,今天手機忘記關靜音了嗎?”
他可知道,越澤前輩是一個非常自律的人, 在練習室裡,除了琴音不會有彆的聲音,今天倒是稀奇了。
越澤恍然回神, 他在聊天框內輸入幾個字,點擊發送後,便關閉了手機的提示音。
“對不起,我忘了。”他道了聲歉,拿起一旁的小提琴正準備繼續演奏時,卻又微微蹙起眉放了下來, 清冽的眼眸裡罕見的露出迷茫。
“江同學,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被點名的江朗瞬間直起身子,雙頰因為激動而變得通紅,可還是忍住狂喜,矜持地咳了聲,才道:“越澤前輩,您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問我。”
越澤沉吟了一會,似乎是在措辭,好半天才緩緩開口:“如果你的一個朋友,經常出現在你的身邊,沒事總靠近你,每天給你發一些無聊的消息,他是在想些什麼呢?”
他想泡你啊!
江朗臥槽一聲,在心中狂罵:哪個不要臉的小賤人敢泡我們七中的高嶺之花,是活膩歪了嗎?
看著越澤前輩愁眉苦臉,顯然十分困擾的模樣,他勾起公式化的假笑,決定為名除害。
“前輩,他是想和你交朋友呢。”害怕越澤不相信,他還紅著臉,小聲地補充了一句:“我相信,如果您透露出想交友的意願,前來應征的人能從七中一路排到一中。”
七中和一中幾乎是s市的一南一北,其距離之廣,讓人難以想象。
越澤:“……”
與此同時,被江朗問候了祖宗十八代的沈臨淵正百無聊賴地蹲在馬路一旁,等著越澤的回信,聽見手機提示音想起的那一刻,他懶洋洋地看向屏幕。
屏幕上隻有四個字,簡潔明了,像極了那人寡言少語的模樣。
【練習,不回。】
沈臨淵忽然就笑了,他可不是彆人,會看不透越澤的真實想法。自從那天晚上之後,越澤就開始找各種理由躲著自己。
沈臨淵心中明白:他用所有積分換取的這場豪賭中,越澤並不一定要和自己在一起,他可以有自己的選擇,自己的人生。
可是那是他的小越啊,是他親手帶出來,完全合乎他心意,又出乎他意料的完美。怎麼舍得拱手相讓?
沈臨淵直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哈出一口白氣,明明是隨意的動作,可那雙眼神的深處卻流露出了一絲強硬的專/製。
臨近十月底,在即將入冬的這個時節,屬於七中的盛宴也拉開了序幕。
被忽視了十幾年,終於在今年被邀請參加了文化祭,童校長一大早就換上了自己的禮服,摸了摸自己昨天剛去做的臉,滿意地笑了。
來到學校,這次去七中的人員也已經定好了。出乎沈臨淵預料的,這裡竟然還有王浩。看著對方如孔雀開屏一般的招搖打扮,沈臨淵忍不住懟了一句:“穿這麼好看,相親呢?”
“去去去。”王浩理了理自己的領帶,又直了直身子,力圖待會在七中女生麵前展露出最好的一麵,末了,還不忘回懟一句:“彆仗著認識七中的首席就瞎嘚瑟。”
正在說話間,七中和十二中中間的那條馬路上忽然停下了一輛車,卷起飛揚的塵土。
車門打開,讓十二中無數學生痛的牙癢癢的校服出現在眼前。一中的校服是黑色製服,僅在領口出繡上金色的學校logo,黑色為底,也暗喻一中踏實認真的教學理念。
一中學生們井然有序地下了車,每個人的姿態都有些高傲,尤其是在瞥見十二中校牌時,眼神的不屑幾乎都化為了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