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擁千山(十四)(1 / 2)

最後用指腹摩挲了下越無端的唇瓣, 沈臨淵才輕笑了聲,他鬆開束縛住青年身軀的雙手, 撩開車簾, 伴著馬蹄的落地聲, 說了聲:“到了。”

他的語氣很平穩,幾乎聽不出任何感情變化,仿佛剛才那個纏綿的吻都隻是錯覺。

車夫停下車,小聲說了句“兩位主子,已經到了。”,他遲遲不見有人出來, 疑惑地瞄了眼車內, 最後退到了一邊。

車內,越無端有些狼狽地坐直了身子,理好衣領, 手指掐進肉裡,餘光瞥見沈臨淵的側臉,隔著外麵的光,他清楚地看見那張微啟的薄唇, 唇色很淡, 可那時吻上來的溫度卻熾熱又滾燙。

他不自在地移開了目光, 聲音艱澀。

“剛才……”

“好無端。”沈臨淵望著他, 輕喚了聲,接著放下簾子,一點一點掰開他攥緊的手, 掌心裡有幾道緋紅的印子,執起蔥白的指尖,沈臨淵放在唇邊吻了吻,接著眉眼一凜,將人拉近了自己的懷裡。

他的力度很大,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仿佛要將眼前的青年擁進骨血。

越無端被死死扣在男人的懷裡,濃鬱的藥香味縈繞在鼻腔間,所以他根本看不見男人繃緊的雙唇,和眼底幾乎洶湧而出的暴戾。

那雙素白的手似乎是在極力隱忍著,帶著顫抖,小心翼翼,像鴉羽似的輕拍過懷中人的背脊。

“好無端。”沈臨淵又輕喚了聲,接著他靠近越無端的頸側,溫熱的呼吸噴吐其上,他又將人扣緊了些。“永遠留在我的身邊。”

麵對其他人時都能做到的鎮定自若,在沈臨淵麵前,幾乎都消失不見了。那人的懷抱雖然強硬,輕撫著後背的手卻又帶著一絲顫抖。

此時的沈臨淵像是一個常年處於深淵的人,好不容易見著了些許微光,就想不管不顧將它攥到自己的手裡。

霸道到了極點,卻又可憐到了極點。

雨勢滂沱,幾乎蓋住了人的心跳聲。可越無端在這一瞬間卻覺得自己什麼也聽不到,他緩緩抬起手,想要反抱住這個男人。

正當那個“好”字要脫口而出時,吳氏的聲音突然從外麵響了起來。

越無端猛然驚醒,他慌亂地推開了沈臨淵,情急之下,他使的力氣稍微大了些,直把人推得撞在了馬車壁上。

沈臨淵捂著背,痛得發出了一聲低呼。

越無端有心道歉,可吳氏實在催得緊,心底又因為那個吻而亂如散沙,因此隻說了聲抱歉,便急急地跳下了馬車,甚至連玉佩都忘記了拿。

越無端剛下馬車,遠遠的便看見吳氏等在門前,見到他渾身濕透,衣服微皺的模樣,心疼地不住念叨著:“瞧你這樣子,這才剛考完試,著了涼可怎麼辦?快進來吧,娘給你煮了薑湯,補補身子。”

越無端還想著沈臨淵剛才撞到時皺起的神情,有些心不在焉地應了聲:“謝謝娘。”

吳氏隻以為他是考試累著了,也沒放在心上。

她看了眼門外停著的那輛馬車,拽了拽越無端的袖子,小聲問道:“今兒可是世子主動要去接你的,我瞧這雨也挺大的,你瞧瞧要不要把世子也請來喝碗湯。”

頓了頓,她又說:“再說,先前那事我也沒好好謝過他。”

“不用。”越無端不假思索地脫口道,瞥見吳氏狐疑的眼光,他才飛快垂下眉眼,說道:“我是說……今日世子的神情看上去有些累了,改日再說吧。”

吳氏轉而一想,有些可惜地歎了口,也隻好點了點頭。

正當兩人準備相攜而去時,伴著嘭的一聲響,身後忽然傳來下人們的一聲聲驚呼。

“世子,您不要亂動!”

“世子,您小心些!啊——您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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