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美酒番外(1 / 2)

要說京城閨秀們最心儀的公子那無外乎兩人——護國大將軍沈長嶽和安寧伯越風清,這二人無一例外皆是芝蘭玉樹的少年英才。

冰人都快將兩家人的門檻給踏破了,提及的姑娘中也不乏那些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名門閨秀,可偏偏,不論是越家還是沈家都沒有透露出半分意味。

端和縣主笑眯眯地和人打著太極,最終什麼關鍵信息也沒透露出就將人送了出去。而越恒越大人卻是虎著一張臉,好像他們說了什麼十惡不赦的話似的,這不,話都沒說完,就被“請”了出來。

可真是奇了,莫非這兩家人都有了心儀的姑娘?

正當旁人在私底下各自揣測時,英帝忽然病危,朝堂在轉瞬間陷入了狂風驟雨間。皇後和前些年晉升為貴妃的敏貴妃打起了擂台,兩人膝下各育有一子。

三皇子封琪為貴妃所出,英帝的前兩個孩子早已夭折,如今封焱便是名義上的長子。

雖然前幾年還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可這些年來,卻是愈發沉穩內斂。再者,三皇子與護國大將軍,安寧伯都有同窗之誼。

而皇後所出的六皇子,雖是嫡子,可今年才剛剛滿10歲,年歲尚小。若是六皇子登基,那最後真正的掌權者隻怕仍是太後。

立長還是立嫡,在朝堂上爭論不休。

無數人吵得熱火朝天,也迫切地希望去加重己方陣營的砝碼。於是,手握重兵的沈長嶽就成了兩方陣營裡的香餑餑。

儘管封琪信誓旦旦,再三和舅父說過他和沈長嶽是交情過深的好兄弟,過多的利益牽涉會讓這段友情變質。

友情,本就該是無所求的狀態。

然而,封琪還是頂不住每日的念叨與逼迫,前來沈長嶽的府邸避避風頭。

封琪來時,沈長嶽正在長亭裡垂釣,旁邊放著冰鎮的楊梅,還有小廝扇著風,和風塵仆仆的封琪比起來,簡直愜意到了極致。

封琪一下子就嫉妒得眼紅了,他都快被那幫老東西煩死了,沈長嶽倒好,還有閒情逸致在那釣魚?!

聽著身後動靜,沈臨淵頭也不回,銜了顆冰楊梅塞進嘴裡,將釣竿擱在一旁,懶洋洋地問道:“稀客啊,三皇子殿下如今可是個大忙人呢,怎麼有空到我這來了?”

封琪沒好氣地坐到他旁邊:“你是背後長眼睛了嗎?”說著,又將那釣竿擱遠了些,掰過沈臨淵的身軀,苦大仇深,哀怨異常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我這心裡煩得都夜不能寐了,你還說些風涼話。”

沈長嶽抖了抖肩膀,嫌棄道:“把你那可憐勁兒收一收,我可不是喬安,不吃你這套。”

“切,你就對我橫。”封琪頓時收起自己的傷春悲秋情緒,斜了對方一眼,“對著越師兄,你他媽恨不得用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

一旁伺候的下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似乎完全沒想到在皇子殿下的口中還能聽到如此粗鄙的話。

沈長嶽將楊梅核吐進小廝遞來的器皿內,施施然道:“這你便錯了,師兄對我這心啊,那是火熱非凡。不像你,如今京內誰人不知,殿下您啊,個求而不得的心上人。”

沈長嶽使了個眼色,令旁的伺候的下人都退了下去,這才說道:“現如今就剩你和我了,究竟有什麼事,說吧。”

這倒提醒了封琪,掙紮半天,到底是情誼站了上風,他扭扭捏捏著說道:“就那翰林的女兒,叫李什麼無的那個姑娘。”

“哦,那個被你糟蹋的姑娘。”沈長嶽補充道。

“胡說!我那是被陷害!被設計陷害了!我根本沒碰他!”封琪勃然大怒,發完一通火又蔫巴了下去,“喬安生氣了。”

說起這事,封琪就像打開了話頭,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就像要把這連日來的苦水都給倒了乾淨,接著他苦哈哈地扒著兄弟的手,問道:“所以,你有什麼招沒?”

“多大點事。”沈長嶽掏了掏耳朵,“讓小越去勸勸不就好了。”

確實,這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方法。早在青山書院時,喬安便一直憧憬著越風清,哪怕時至今日,這份憧憬去除了當初懵懂的戀慕,隻剩下尊敬。但是若是越風清能說上什麼,喬安絕對會回心轉意。

可誰知封琪聽完後,卻是大驚失色,一拍桌子,怒道:“不行!萬一他倆暗通款曲,我不就成了綠王八!”

沈長嶽險些被嘴裡的楊梅給噎到,他一言難儘地看了眼封琪,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接著歎息道:“我可從來不知道殿下您有這般做說書人的天賦。”

封琪早就深受沈長嶽這張利嘴的荼毒,可自從對方常年駐守邊關後,他便很少聽見過了。如今聽到這話,除了淡淡的生氣以外,更多的竟然是懷念。

深深被自己想法嚇到了的封琪狠狠甩了甩頭,又急切地問道:“越師兄生氣時,你一般怎麼哄的?”

沈長嶽瞥了他一眼,輕描淡寫:“睡一覺就好了。”

“咳咳咳咳——”封琪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咳嗽聲,一張臉漲的通紅,“你彆是在蒙我吧。”

“哪能啊,我是這樣的人嗎?”沈長嶽老神在在,那臉不紅心不跳的模樣倒真把封琪唬住了。

封琪紅著一張臉,做賊似的左顧右盼,確認左右無人後才萬分扭捏地湊上去,小聲問道:“好兄弟,那你有什麼房中之術可以傳授給小弟?”

沈長嶽撐著下巴,勾了勾手,“附耳過來。”

一番話聽得封琪的心情七上八下,一顆心撲通通直跳,仿佛自己得知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在聽完全程後,封琪隻想為他的好兄弟豎一個大拇指。

能把那鐵麵無私的越恒家的公子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對待,沈長嶽,你他娘的還真是個人才。

封琪完全沉浸在沈長嶽那神明般的“降妻十八式”裡,正準備趕緊回去好生實驗一番時,沈長嶽卻把人叫住了。

桌上的楊梅已經用完了,沈長嶽給兩人倒了兩盞酒,其中一杯推到了封琪的麵前。

先前那些嬉皮笑臉的不正經已經完全找不到了,封琪幾乎是瞬間就發現了對方的變化。也是直到這一刻,他才陡然驚覺眼前的人已經不僅僅是當年的朋友,更是手握重兵的護國大將軍。

戍守邊關多年,沈長嶽那張曾經俊俏的臉龐上多了一道深深的傷痕,雖然可怖,卻是他榮譽的象征。護國大將軍的威名傳遍了整個大夏,他是戰無不勝的戰神。隻要他願意,僅僅隻需振臂一揮,便有無數人會為了胸中的那腔熱血,追隨在他的身側。

這一刻,封琪萬分清楚的意識到:

沈長嶽不僅僅隻是沈長嶽,更是大夏的守護神。

“你這……”封琪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看著沈長嶽。

沈長嶽兀自飲下身前的烈酒,接著一撩衣袍跪在地上,如此說道:“臣不才,願追隨殿下,為殿下效命。”

封琪被嚇了一跳,心中又感動又欣喜,要不是礙於臉麵,他真想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住他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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