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中午飯,羅佳進到自己房間,搞後台維護。
時間過了兩點,羅佳聽到門鈴聲,隨後是小姑和姑夫,在院子裡和父母交談。
羅佳來到客廳,小姑和姑夫已經在沙發上落座。
母親忙著泡茶,父親拿起桌上的煙盒,給小姑夫發了一支煙。
“紅杉樹?這煙能抽嗎?大哥,您嘗嘗我這個,真龍,朋友送的,要一百塊一盒呢。”
小姑夫嫌棄羅佳老爸的煙太差,從口袋裡掏出一盒北方很少見的真龍,羅佳老爸擺了擺手,“算了,外地煙我抽不慣。”
“來,喝杯茶吧。”羅佳母親端來茶盤說。
“嫂子,您彆忙活了,我們喝白開水就行。”
小姑倒是客氣,她急忙把茶盤接過來,而小姑夫大刺刺坐在那裡,翹著二郎腿,任憑小姑把茶杯擺在他麵前,像在伺候地主老爺一樣。
羅佳暗中歎氣,小姑比老爸小了整十歲,幼年起膽子就小,家裡殺隻雞都會嚇的哭鼻子。
爺爺和老爸都很疼小姑,爺爺走了以後,一直是老爸在照顧她。
隻可惜小姑運氣不好,嫁了個不正乾的男人。
據說,小姑夫看上小姑後,整天死纏爛打,上班給她打電話,下班就在公司外邊蹲守。
小姑性格懦弱,不知道怎麼拒絕彆人。
看小姑夫求愛心切,整天要死要活,心一軟就答應了,為這件事,老爸生了好久的悶氣。
再往後,小姑夫當會計期間貪汙公款的事情被捅出來,小姑來找羅佳父親,哭的那叫一個傷心。
羅佳父親舍不得妹妹這麼難過,忙裡忙外的張羅,光請客送禮,就不知花了多少錢。
領導也不希望事情鬨大,最終讓小姑夫把窟窿補上了事。
那件事之後,小姑夫彆說還錢,連個謝謝都沒說,好像羅佳父親幫他,是理所應該的一樣。
工作沒了,小姑夫和一群狐朋狗友折騰了個洗沙場,往建築工地送點沙子。
這幾年似乎賺到了錢,座駕也從捷達,換成了低配版奧迪A4。
“大哥,我讓律師起草了一份合同,另外,這是菜市場那套房子的鑰匙。”小姑夫從手包裡拿出合同和一串鑰匙,擺在茶幾上。
“菜市場那邊生活簡直太方便了,出門溜一圈,賣什麼的都有,前陣子有人出兩千塊一個月和我租,我一口就給回了,作為親戚,我再怎麼說,也不能看您二位還有羅佳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吧。”
羅佳父親隻是抽煙,沒說話。
他不是不知道小姑夫想賺便宜,隻可惜父親太疼小姑了,那是他一輩子最大的弱點。
小姑夫一看羅佳父親沒動靜,立刻挽住小姑的腰,作恩愛狀,“我和媛媛打算要孩子了,畢竟我們倆年紀也都不小了。”
準備要孩子?
羅佳父親頓時眼睛一亮,望著小姑。
小姑羞的臉紅,輕輕點了點頭。
父親把煙頭在煙灰缸裡掐滅,“是應該要個孩子,你們結婚都六年了,我一直盼著呢。”
小姑夫歎了一口氣,“其實前兩年就打算要來著,可惜我們現在住的地方不是學區房,要了孩子以後,上幼兒園和小學都挺麻煩,所以一直忍著。”
“回頭我們搬到這裡住就不一樣了,幼兒園在隔壁,小學,中學,都離得不遠。”
小姑夫不愧巧舌如簧,羅佳父親顯然動心了。
雖然自己吃虧,但妹妹能過的幸福,順順利利把孩子生下來,也算對羅佳死去的爺爺有個交代。
羅佳不用猜都知道,父親那榆木腦袋裡,肯定這麼想的。
“小姑夫,菜市場那套可是學區房,能上實驗幼兒園和實驗小學呢。”羅佳忽然說:“我看沒有學區房之類的說法,純粹是借口吧。”
小姑夫眉毛一擰,“大人說話你插什麼嘴?那房子烏漆嘛黑,連個太陽都見不到,能住人嗎?”
話一出口,小姑夫就意識到有點不妙...
羅佳冷笑,“是啊,菜市場那房子烏漆嘛黑,沒辦法住人,感情我爹我媽都不是人,他們住就沒關係。”
小姑夫當即黑臉,小姑拉住丈夫的胳膊,“羅佳說的有道理,要不把菜市場的房子便宜賣掉,讓大哥大嫂住郊區那套吧。”
“你懂個屁!”小姑夫嗓門很大,“最近有個投資的機會,我琢磨著賣掉郊區那套,菜市場的房子太小了,不值錢,賣了也不夠入股的。”
羅佳不再說話,父親那倔驢一樣的性子,硬頂沒用,要用點技巧,他在拖延時間,等該來的人。
門鈴果然又響了起來,母親打開門,迎進來自己的兩個兄弟。
“大舅,小舅。”羅佳起身,笑臉相迎。
兩個舅舅都是煤礦工人,本分忠厚,和小姑夫不一樣,羅佳一見他們就覺得親。
“你們倆怎麼來了?”母親驚訝的問。
“羅佳打電話讓我們來的,我琢磨著,可能你們等錢用,就順路去了一趟銀行,加上剛發的工資,湊了三萬,要是還不夠的話,我再想想辦法。”羅佳大舅說。
“我最近手頭緊,隻湊了一萬五。”小舅說。
他們倆二話不說,掏了錢放在桌上。
羅佳和母親眼睛都有點紅,同樣是親戚,看看兩個舅舅,再看看小姑夫,差距真的有點大啊。
“胡鬨!誰讓你找舅舅借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