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教授的電話處於關機狀態。
這位老人家向來很忙，除了在半官方性質的電動汽車百人會擔任會長，他還在清華大學帶一批研究生。
或許他此刻正在上課或者開會，所以才把電話關機了吧。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歐陽教授又把電話打了回來，羅佳笑著和他寒暄了幾句，順便提了提工業軟件的事情。
歐陽教授蹙眉，用很認真的口吻說道：“商飛那邊我倒是熟悉，不過cfd軟件這個東西，有使用習慣的問題，他們現在已經習慣在法國達索的軟件上跑模擬，讓他們突然之間換一套軟件，工程師們或許會很難適應。”
“而且你也知道，造飛機可不是鬨著玩的事情，他們對於軟件係統的要求不是高，而是苛刻，你們搞國產cfd軟件，我當然全力支持，隻是你們未必能達到商飛苛刻的要求啊。”
羅佳說，“您說的這個我當然明白，之所以找您幫忙，就是想試試我們的軟件，能不能經得起高標準考驗，這就好像造汽車的時候，要把汽車放到高原上，放到沙漠裡去進行極限測試，是一樣的道理。”
“就算我們的軟件無法達到商飛標準，他們能提一些改進意見，也總是好的。”
歐陽教授笑了起來，他已經完全明白了羅佳的意思，在電話裡滿口答應，而掛斷電話之後，歐陽教授坐在車裡，自顧自笑出了聲。
負責開車的是學生孫景濤，他看著後視鏡裡老師的笑容，好奇問道：“老師，什麼事情讓您這麼高興？”
“星辰科技的羅佳。”歐陽教授說，“真是沒有想到，他們公司竟然自己設計了cfd軟件，想找商飛那邊的人測試一下，看他們的軟件，能不能達到飛機領域的苛刻標準。”
孫景濤猛地一怔，“這是好事啊，他們一個民營企業，竟然願意去搞出力不討好的工業軟件，在國內企業紛紛以賺錢為第一目標的今天，這種精神實在讓人佩服，老師，您可一定要幫幫他們啊。”
“那是當然的，我正在想怎麼和商飛那邊的人說呢。”歐陽教授說，“工業軟件這個東西不容易，星辰科技能邁出這一步，已經令人很高興了，就算功能差一些，我們也必須支持一把。”
說完這句話，歐陽教授給商飛打了電話。
畢竟他也沒見過星辰科技的工業軟件，究竟什麼樣子，所以對方問起的時候，歐陽教授說的十分謙虛，表示星辰科技也是第一次搞工業軟件，無論如何，請商飛給他們一個機會。
商飛那邊很快就答應了，一來是因為星辰科技名聲在外，二來也是為了扶持國產工業軟件。
對我國至關重要的大飛機項目，在法國達索的軟件上跑流體力學，商飛其實也不太甘心。
可他們沒有辦法，這根本不是達索軟件多貴的問題，而是國產的通用流體力學軟件，根本達不到飛機設計領域的苛刻標準。
假設國產軟件能用，商飛寧願花兩倍三倍的價格，也要用國產軟件，畢竟在大是大非麵前，這點覺悟還是要有的。
掛斷電話之後，歐陽教授再次打給羅佳，將商飛那邊的聯係人名字以及電話告訴他，讓他約個時間去拜訪一下。
羅佳按照歐陽教授的指示，很快就和商飛的杜良玉總工程師取得了聯係。
他們約好明天下午見一麵，羅佳把星辰科技的軟件帶過去，杜良玉那邊組織幾個人，做初步評測。
cfd軟件送到商飛測試，這可是一件大事，羅佳趕緊聯係了軟件中心cfd項目的主管白先勇，讓他做好準備。
搞了這麼久的工業軟件，能不能通過航空業大佬的檢測，就看明天下午了。
第二天吃過午飯，白先勇就來了羅佳的辦公室。
和杜良玉約定的時間是下午兩點，他們準時來到商飛公司的大門外，向保衛處通報了身份和姓名。
不得不說，星辰科技的名聲已經非常響亮了，保衛處一聽是星辰科技的人，立即就重視了起來，馬上給杜良玉打電話，而後派專人，送羅佳和白先勇去辦公樓。
或許學工科的人，多少都有些耿直的個性，杜良玉和羅佳見麵之後，並沒有太多廢話，直接就講到了正題。
杜良玉找了兩個有經驗的工程師，在加上他自己，準備利用業餘時間，測試一下星辰科技的cfd軟件，然後把需要改進的地方，以郵件的方式，彙總到星辰科技軟件中心。
似乎是幫忙挑bug的架勢。
羅佳沒說什麼，畢竟星辰科技沒有做工業軟件的經驗，而商飛目前在用的卻是法國達索，基本上達索已經是全球最頂尖計算流體力學軟件了。
白先勇打開背包，從裡麵取出三台華為筆記本，由於星辰科技和華為的良好關係，這些筆記本都是華為按照羅佳要求特彆定製的。
價格絕不便宜，但性能非常驚人，每台筆記本重量達到了兩點七公斤，堪稱移動式圖形工作站，處理器，內存，顯卡，散熱，無一不是全球頂級水準。
需要一提的是，華為的計算機事業部，已經越來越強大了。
過去他們和thinkpad相比，有兩個重大的短板，一個是外殼材質，另外一個是鍵盤質量。
而隨著華為電腦的高速成長，這些短板正在逐步趕上競爭對手，估計也就是今明兩年的時間，華為就能夠超越聯想，成為華夏最大的計算機製造商。
杜良玉皺了皺眉，他以為羅佳會把軟件拷貝過來，誰承想，星辰科技連筆記本電腦都準備好了。
“或許是為了防止泄密吧。”杜良玉心想。
作為一款還沒有正式上市的工業軟件，拿個優盤到處拷來拷去，的確不是大公司的作風，星辰科技應該在這些筆記本上加了保護，彆人隻能使用，卻無法進行複製。
白先勇將筆記本逐一打開，杜良玉也叫了那兩位測試工程師，來他的辦公室。
筆記本剛剛開啟，辦公室裡傳來散熱風扇的呼呼聲，杜良玉等人就迅速張大了嘴巴，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啟動畫麵並不是indos，而是星辰科技的旋轉銀河全景圖，和安裝了星辰係統的手機，有七八分相似。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