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了,真是神了!”
夜晚悄然到來了,學校裡亮起燈光,安娜還沒有吃晚飯,而她的同學,也完全不在乎她是否餓著肚子,依舊沉浸在對那條黑魚的深度研究中。
時間來到午夜,安娜因為低血糖而感到心慌,這時候,同學終於走出實驗室,在安娜身邊坐下,發出一聲深深的感慨。
“這是我見過最神奇的魚類了。”同學自言自語道:“我想,它應該是被人工培育出來的,有人改變了黑魚的基因,使它具有特定的攻擊屬性,然而在沒有遇到敵人的時候,黑魚又十分溫順,天然順從並且保護人類。”
安娜驚呆了,眼睛圓睜,用力眨了兩下,“改變黑魚的認知?世界上存在這種技術?”
同學聳了聳肩,“沒有看到這條黑魚之前,我也是不信的,但事實勝於雄辯,有人成功了,這和改變黑魚的形態不同,而是改變了它的認知和性格,能做到這一步的人,絕對是無與倫比的天才!他像寫代碼一樣,修改了黑魚的遺傳基因。”
呼~
安娜倒抽一口涼氣,這時候同學又說道:“還有更神奇的呢,這條黑魚抵抗力極強,肌肉遠比正常魚類發達,很顯然,它的祖先,經曆過一次異常罕見的基因突變,是某種基因突變魚類的後代。”
同學說了很多,但可惜大多數專業知識安娜聽不懂,隻是大概理解到這條黑魚很特彆,有人在它身上開展了目前全球最前沿,也是最頂端的研究,設計遺傳信息,基因改造,免疫增強,機體強化,這些幾乎隻存在於科幻電影中的超前技術。
“這種技術大概是什麼等級?能拿諾貝爾生理或醫學獎嗎?”安娜好奇的問。
“諾貝爾獎?”同學笑著點了點頭,用認真的口吻說道:“如果我是諾貝爾的評委,就把今後十年的生理和醫學獎,全部發給他!”
安娜驚訝到無以複加,不懂科學的她難以想象,改造黑魚的技術,竟然值得連拿十屆諾貝爾獎,這是天方夜譚吧!
先進的衛星網絡,將遠在巴西的溫成峰和已經回到家鄉的溫成嶺聯係在一起,儘管租用衛星線路代價非常高昂,但羅佳還是毫不猶豫的租用了兩條衛星通信專線,一條主線,一條作為備用,足見他對溫家兄弟研究的重視。
啤酒一瓶一瓶的喝,卻始終沒有醉意,通過網絡視頻,溫家兄弟對飲,他們也不需要下酒菜,刻骨的仇恨帶著血一般的鹹腥,充斥在溫家兄弟的咽喉和胃裡,那滋味,足以衝淡一切酒精。
從外表來看,他們都是典型的華夏知識分子,偏瘦弱,帶著眼鏡,由於常年生活在野外,皮膚已經曬成了棕黃色。
但羅佳卻早就斷言,溫家兄弟文弱書生般的外表下,藏著科學界少有的兩個狠人,他們有著堅毅不屈的性格,能夠承受常人無法承受的重壓。
更難得的是,他們還有一顆赤子之心。
為了複仇,他們傾儘所有,然而在發現魚類的基因突變,有可能帶給全人類更光明的未來之後,他們又暫停複仇計劃,轉而研究這項很可能改變人類曆史的基因突變現象。
殺掉亞馬遜的食人魚不難,黑魚已經培育成功,隻要將黑魚大量繁殖,投入亞馬遜各大水係。
壓製住複仇欲望才是最難的,遭受了人生最沉重打擊的溫家兄弟,心裡依然裝著一個叫人類種族,和自兒時起,就想要造福家鄉的善良初衷。
“羅總對黑魚在歐洲的表現非常滿意。”哥哥溫成嶺說,“他讓我們開始大量繁育黑魚,需要的人手,已經在去巴西的路上了。”
哦?
溫成峰疑惑,“大量繁育?如果不執行計劃的話,用不著繁育太多吧。”
溫成嶺沉聲道:“羅總說,他要在河的上遊建一座水壩,圍住原始食人魚族群。”
“然後呢?”
“除了上遊的原始族群不動,下遊的,全部殺光。”
溫成峰感到心跳加速,消滅這些凶殘的魚類,是他今生最高的願望和使命,可他又對羅佳忽然的決定感到費解。
“羅總為什麼這樣決定?”溫成峰問道。
溫成嶺歎了一口氣,“羅總說,我們是他的人,而他是會護犢子的,食人魚早就該死,隻可惜為了研究的繼續,上遊必須暫時留住。”
溫成峰輕輕點頭,雖然從一個比自己年輕很多的老板口中,說出這種話,感覺十分怪異,但溫家兄弟還是感覺心裡暖暖的。
商人通常都是利益為先,為了利益,親娘老子都可以賣,何況朋友和員工,羅佳這個商人雖然也很狡猾,但他卻不是什麼合格的奸商,有時候也會感情用事。
“可是,我們還不清楚,黑魚大量投放之後,除了會消滅食人魚,會不會也順帶消滅亞馬遜的雀鱔魚,鱷魚,水蛇之類,從目前來看,黑魚是具有很強反擊性的,如果受到食肉魚類攻擊,它們會毫不猶豫的反咬一口,有可能造成亞馬遜水域的生態破壞。”溫成峰站在一個科學家的角度說道。
溫成嶺點了點頭,“這點羅總也考慮到了。”
溫成峰問道,“他怎麼說?”
“他說他不在乎,從古至今,滅絕的物種多了去了,也沒見地球爆炸,在這個世界上,人類的生存權利,高於任何物種的生存權利,生物被人類消滅,也是物競天擇的一部分,今後他會考慮消滅蒼蠅,蚊子,蟑螂,毒蛇,因為他討厭那些東西。”溫成嶺重複著羅佳的話。
溫成峰聽完笑了起來,“原來他並不是個動物保護主義者啊。”
“不是。”溫成嶺搖了搖頭,“他說,人類才是需要保護的生物,保護家鄉父老,優先於保護全世界人類,保護全世界人類,優先於保護動物。”
“有趣,以後有機會,一定要親眼見一見羅老板。”溫成峰說。
溫成嶺認真說道:“等你來了公司就會明白,羅總,安總,整個公司,一切都非常特彆,大家就像一家人,為了同樣的目標而努力,在公司裡,想工作你就工作,想休息你就休息,完全是自由的狀態,我以前從未聽說過,還有這樣的公司和製度。”
溫成峰通過攝像機鏡頭,看著哥哥,小聲的說,“哥,你好像變了,笑的時候明顯比過去多了。”
溫成嶺道:“或許吧,我隻是覺得,在星辰科技重新找到了活著的價值,無論如何,我都想為公司,為咱們的家鄉,做一些事情。”
外麵又下起雨,潮濕的空氣黏住溫成峰的皮膚,感覺很不舒服,但他也早就習慣了。
站起身,溫成峰拿著一瓶啤酒,站在窗口,望著外麵的那條渾濁大河,河裡隱藏著殺死他父母的凶手。
“羅總有沒有說,讓我們什麼時候動手?”溫成峰問。
“水壩建成,總攻開始。”溫成嶺沉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