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被開除人籍的唐枕蹲在地上, 默默看著丫鬟仆婦收拾那張沾了落紅的床褥。
婉婉正坐在桌邊吃紅棗粥,抬眼一看唐枕蹲在牆角,她很驚訝, “唐枕,你怎麼……”
唐枕還是不敢麵對她, 他轉身抱頭麵對牆壁蹲著, 像個剛剛被抓獲的罪犯,“彆管我, 讓我靜靜。”
婉婉:……
翠梅這時進來道:“小姐,要帶回、去的花、都挑好了,您看看吧!”
婉婉應了聲,正要起身去看花,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大喝, “坐著讓我來!”
婉婉一愣,接著就看見唐枕起身大步往外走。
婉婉嫁進來時, 那張陪嫁單子唐枕也是看過的,由於陪嫁的莊子隻有這麼一座, 所以那時唐枕還多看了兩眼, 他沒想到就這麼兩眼, 他不但記住了地方,竟還能在喝醉後半點不錯地找過來。頭一次,他開始怨恨自己引以為傲的記憶力。
所以昨夜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他竟然一點印象也沒有!
幾個花匠殷勤地引他去看花,唐枕壓根沒細看, 隨便指了幾種就轉身回去了。
到了屋子裡, 崔嬤嬤捧著個銅盆要給婉婉擦擦身子。
唐枕:“放著我來!”
婉婉:……
下人都退了出去, 唐枕沉默地浸濕帕子要給婉婉擦身, 抬手之前, 他小聲問:“可以麼?”
婉婉扭過頭不看他,那就是默許了。
也許是因為經曆了昨晚那一遭,也許是因為唐枕的臉比煮熟的蝦子還要紅,婉婉此時半點不覺得扭捏,脫去輕薄的春衫和紗褲,隻剩一件小衣和褻褲坐在唐枕麵前。
少女肌膚在白日裡更顯出嬌嫩,摸上去滑溜溜還透著薄粉,宛如一枝沾了雨露的桃花,隻是看一眼,還未聞到香味,人便已經醉了,唐枕給她擦拭肩背時不小心碰了一下,手指就不由蜷了蜷,忍耐著伸上去撫摸的衝動,唐枕仔仔細細給她擦拭一遍,重點關注鎖骨和後背,見那上麵沒有任何不堪的痕跡後,他鬆了口氣。
視線慢慢往下,他在婉婉纖細如束素的腰肢上發現了手指留下的淡淡紅印,趁擦拭時伸過去比了比,還真是他握出來的,實錘又加了一把,唐枕心塞塞。
他忍不住問:“昨晚究竟……怎麼發生的?”
婉婉一邊披上衣裳一邊將昨夜發生的事挑著說了,其中包括她問唐枕的問題,至於她當時有多開心就暫且不提。
唐枕忍不住想知道更多細節,“然後呢?你問我答,之後怎麼發生的?”
想起昨晚,婉婉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之後你親了我一下,就、就將我抱床上去了。”
唐枕抱著一絲希望道:“那我當時……溫柔嗎?”婉婉身上除了那個指印沒有彆的痕跡,所以他當時應該表現得還好吧!
婉婉嗔了他一眼,小聲抱怨,“不溫柔,壓得人家沒法動彈。”
唐枕:……
完了!他不但碰了婉婉,還特彆粗暴!
他還算是個人嗎?
不是說男人喝醉了硬不起來嗎?科學誤我!
懷著莫名悲憤又分外愧疚的心情,唐枕和婉婉一起回了家。
於是崔嬤嬤等人發現,姑爺今天不知怎的,對婉婉格外殷勤,上車抱著下車扶著,仿佛在照料一件精致瓷器,生怕哪裡磕了碰了要心疼一輩子。
七夕宴就在七日後,唐夫人有意培養兒媳管家的能力,打算從這次七夕宴開始讓婉婉聯手。
宴上膳食與歌舞唐夫人早就安排好了,婉婉需要做的,就是幫著寫請帖以及安排席位。
她伏在案上寫帖子時唐枕就在旁邊盯著看,不止一次提出要代勞。
婉婉才不肯,“這是婆母讓我練手的,由你代勞,我還怎麼學?”雖然她心裡已經原諒唐枕了,但還不能讓唐枕知道,要不然他一定會覺得她是個沒脾氣的!
婉婉這般想著,書寫請帖的模樣更認真了。
她寫了一會兒,忽然聽見唐枕問:“婉婉,你累不累?腰酸不酸?”
婉婉點頭,她每次來葵水,都容易覺得疲累,腰也會酸,唐枕怎麼知道?
唐枕心想:我就知道,我平時那麼生猛,在床上怎麼可能一次就夠,肯定是一次一次又一次,兩次三次四五次……可憐的婉婉,被這麼折騰,腰不酸才怪。
他憶起早上看見的,床褥上觸目驚心的一塊血跡,不難想象昨晚婉婉受了多少苦,可憐的婉婉,臉都白了,眼下還有一片青黑……明明難受卻還要做出不在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