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2 / 2)

“彆彆彆,彆叫我師叔了。”景明手足無措地撓了撓額頭,“剛才嶽師兄都跟我說了,你可是我未來的師伯母,這樣叫來叫去,輩分全都亂套了。以後跟師父師兄一樣,直接叫我小明便是。”

“小明……挺好的。”林雲舒頷首輕笑,“我急著去武宜城,時間緊迫,還要麻煩小明用法術送我一程。”

“這都是小事,好說。”景明昂著頭,拿起芭蕉扇拍了拍胸脯,“武宜城那麼大,不知道你想去哪裡?”

“王城寶庫。”

“什麼?”景明腿一軟,差點摔倒,幸好用手撐住了旁邊的桌角。

在一旁的嶽山行,也是受驚不小,“非法進入王城,那可是死罪。雖然我們景嵐宗不怕西涼國,但若挑起爭端的是我們這邊,傳出去總是不好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林雲舒讚同地輕點了一下頭,“所以說才要趕緊過去,把你們陸師伯給拉回來。”

景明和嶽山行心中的謎團解開了,臉色卻變得比之前更白了。

“王城的周圍設有結界,無法用法術強行突破,更彆說寶庫了。”景明為難地說道,“我最多也隻能把你送到附近的街道上。”

“那就先這樣吧。”

總歸是比走路強的,可惜林雲舒隻能自己想辦法混進王城了。

“師伯母,一路小心。”

景明說罷,舉起手中的芭蕉扇,朝著林雲舒的方向扇了過去。

狂風驟起,一時之間,塵土飛揚,迷亂了林雲舒的視線。

他連忙閉上雙目,用手臂遮在麵前,擋住了劃過臉頰的疾風。

等風停之時,他再次睜開雙目,竟然已經處在一條繁華的街道之上,街邊的小商販和路人各個都是灰頭土臉,用一副副哀怨的目光凝視著他。

大概是因為這種出場的方式過於奇葩,以至於大家誤以為他是什麼隱世的高手,所以全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林雲舒心裡苦,敢情景明是拿到了鐵扇公主的芭蕉扇,一扇子把他直接給扇飛過來了。好在隻是讓周圍的人多吃了一點土,沒有造成任何人員傷亡。

在飛過來的路上,他貼心地想到了之前忽略的一個細節。

即使用陰陽兩相剪減掉的部分可以重新長出來,但這並不代表靈獸在被剪的時候不會感覺到疼痛。

本著人道主義,他打算先買一些類似於麻藥之類的止痛藥。

幸運的是,右手邊就是武宜城最大的藥鋪安壽堂,順手買個藥,花不了太多的時間。

不過,在買藥之前,他需要為剛才的風波道個歉。

林雲舒帶著深深的愧疚,向周圍的人表示了自己虔誠的歉意,總算是緩和了大部分人的怒火。

當然,也隻是大部分人而已。

“道歉有用嗎?”

身後傳來一陣嬌媚中帶著惱怒的女聲,玄冥大陸上的女人,林雲舒還是頭一回遇見。

他轉過身,在五米開外的道路正中央,停著一個兩米多寬的露天花轎。

轎子上坐著兩個人,右邊的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渾身穿金戴銀,下臉頰長著一顆帶毛的小肉痣,正用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輕蔑地瞪著他的方向。

左邊的人則穿著一身綠紗長裙,身姿優美,容貌秀麗,卻眯著一隻眼睛,還隱隱含著淚珠。

美則美矣,隻可惜林雲舒從那一馬平川的前胸就可以立即判斷出來,對方又是一個男扮女裝的假姑娘。

剛才那句抱怨的聲音,應該就是這位“姑娘”發出來的。

“你是從哪裡跑來的野小子,一點規矩都沒有,弄出這麼大灰塵,害得我們賈美人都被風沙迷了眼睛。”有痣的男子衝著林雲舒惡狠狠地罵了一句,隨即轉向對麵的假姑娘,立馬換上了諂媚的笑臉,殷勤地湊了上去,“銘鈺,沒事吧,要不,我來給你吹吹?”

“我沒事。”賈銘鈺抬手輕揚,推開了對麵男子的臉。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將瓶中的甘露倒在絲綢手帕上,用手帕輕輕擦拭了一下被風沙迷住的眼睛,又擦了擦手,將手帕丟進了轎子角落處的桶中。

隨即優雅地站起身,不急不慢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向著林雲舒的方向走過去。

有痣的男子也緊跟著下了車,一路跟在賈銘鈺的身側。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林雲舒雖然不太喜歡有痣的男子,但對於受害人,他還是要該道歉就道歉,該賠償就賠償。

在距離林雲舒一米遠的位置,賈銘鈺停下了腳步,微微側著頭,用手輕輕撥弄著如墨的發絲,看起來格外嫵媚。

“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大陸?”

賈銘鈺目光淩厲地看著他,審視的目光讓林雲舒這個外來者莫名有點心虛,不由地說出了問句,“玄冥大陸?”

難道在玄冥大陸之上,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交通管製條例?

“錯!大錯特錯!”賈銘鈺用纖纖玉指在空中畫了一個叉,“這是一個看臉的大陸,本姑娘這張花容月貌、國色天香的俏臉,就是整個西涼國的金字招牌。”

他又勾起一根手指,指向剛才被迷住的右眼,“本姑娘這雙通透的眸子,堪比西湖明玉,價值千金,要是真的瞎了,你賠得起嗎?”

林雲舒承認賈銘鈺長得還不錯,但這麼直白地給自己吹彩虹屁,就一點也不覺得害臊嗎?反正如此丟臉的事他是做不出來的。

“要賠多少錢?”林雲舒問道。

他最近也存了不少積分,錢包鼓鼓,還是有點底氣的。

“算了,本姑娘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賈銘鈺抬手指了指旁邊的安壽堂,“正好這有家藥鋪,我要進去買包清目子,你跟在我後麵把錢給付了,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林雲舒:清目子是什麼?

【是一種較為珍貴的藥草,形狀酷似狗尾巴草,穗上長滿了黑色像芝麻一樣的顆粒,對治療眼疾有奇效,就算沒有眼疾,也可以明目。按照目前的市場價,買一包大概需要一到兩個靈貝。】

這也太便宜了,對於林雲舒來說,跟一兩分錢沒什麼區彆。

“銘鈺,彆跟這種人廢話,你看他那副窮酸樣子,像是買得起清目子的人嗎?”有痣的男子鄙視地看了一眼林雲舒,率先一步繞到了賈銘鈺前麵,討好地笑道,“你還想要什麼,直接跟我說就是了,我全都買給你。”

林雲舒不覺得自己哪裡穿得窮酸,頂多是剛才被扇子扇過來的時候,比彆人多吃了一些土,此刻看著有點狼狽罷了。

作為一個有錢人,他自然也不會嫌錢多。

有人願意充當活雷鋒主動替他賠償,他高興還來不及,何樂而不為呢?

林雲舒友好地對著有痣的男子做了一個“您請先進”的手勢。

賈銘鈺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有痣的男子,也不說話,就這麼徑直走進了藥鋪,有痣的男子立馬狗腿地跟了上去。

林雲舒本身就是要買藥的,便跟在了兩人的身後。

誰知剛剛邁出一步,有痣的男子卻警覺地轉過了身,目光中充滿了敵意。

“你這土包子還死皮賴臉地跟在我們後麵做什麼?”有痣的男子沒好氣地問道。

說誰土包子呢?

“誰跟著你了?”林雲舒專門對著男子拍了拍身上的積土,“這藥鋪是給大家開的,允許你買藥,還不允許彆人買藥了?”

男子嫌棄地用手扇了扇,“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心裡在想些什麼,你覺得銘鈺跟你多說了兩句話,就是對你有意思了?想借機跟銘鈺搭訕,彆癡心妄想了,銘鈺是不可能看上你的,識相的就馬上從我的眼前消失。”

“可我覺得他對你這個跟班,好像也沒什麼意思。”林雲舒給了男子一個同情的眼神,勸舔狗認清現實。

“什麼跟班,你知道我是誰嗎?”有痣的男子雙手叉腰,大聲怒吼道,“我可是西涼國的大官,甄世廈甄大人,王城中的采買全都是由我負責的,要是得罪了我,保證你吃不了兜著走。”

這位甄世廈一看就知道是典型的得“痣”小人,林雲舒也懶得和對方計較,繞開甄世廈大步朝著屋內走了進去。

藥鋪裡有三個人,一名夥計站在櫃台後麵,掛著露出八顆牙齒的職業性假笑等待顧客上門,店掌櫃則坐在夥計旁邊的一把竹椅上,趴在櫃台邊,手裡拿著一隻毛筆,往賬本上寫些什麼。

裡側的牆邊還蹲著另一名夥計,正忙著打包剛從庫房裡搬出來的成堆的清目子。

甄世廈像是擔心林雲舒捷足先登,快步走到櫃台前,大掌往台麵上用力一拍,喊道:“給我來一包清目子。”

他這一掌用了十成力,整個桌麵都為之一振,害得店掌櫃筆尖一劃,寫了個帶勾的錯彆字。

夥計也被拍得一愣,笑容差點垮掉,調整了一下表情,才滿懷歉意地說道:“這位客官,非常抱歉,本店的清目子已經沒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