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塊落地,出現在乾屍後麵的人,正是陸久然。
陸久然走進屋中,右手臂微微有些顫抖,在他右肩後方的位置,衣衫破損,還沾有一大片黑褐色的血跡。
“你受傷了?”林雲舒盯著陸久然身上的血漬,緊張地問道。
“剛才我的房中突然出現了十幾具行屍,遭他們圍攻,不慎被咬傷肩頭,中了屍毒。”陸久然低下身,撩開肩頭上破損的衣衫,麵色凝重,“如果不將毒血吸出,恐怕一個時辰後就會全身潰爛而亡。”
陸久然肩頭上撕咬的傷口血肉模糊,看起來觸目驚心,林雲舒也稍稍有些擔心了。
“那我來幫你吸出來吧。”
他走到陸久然的身後,看著血淋淋的傷口,深吸一口氣,抬起右手就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對方的痛處,手心之中還附上了一張黃色的符紙。
“定身符?”陸久然麵色微變,一動不動,低沉著聲音問道,“你這是何意?”
林雲舒退到後方,和眼前的“陸久然”拉開一段距離。
想要騙他,也應該用一點高級的手法。
陸久然可是一張紙,紙人會流血嗎?
“殷若離,彆演了,我知道是你。”林雲舒淡淡地說道。
“陸久然”冷哼一聲,由憂轉笑,貼在肩上的定身符瞬間被一股紅色的火焰燒成了灰燼,他緩緩站起身,身上紅光一閃,就變成了殷若離的模樣。
林雲舒也猜到了那張定身符大概率對殷若離沒用,剛才純粹隻是為了練手。
他第一次被殷若離抓到地宮的時候,就讓皮蛋查詢了所有關於對方的信息,本來是為了了解敵情,為逃跑做準備,後來卻因為陸久然的出現完全沒有派上用處。
據說殷若離修煉了一種邪門的功法,隻要是自願吸食他的血液,就會被他永遠控製,生死和意願全都不再屬於自己。
幸虧他提前做了功課,不然差一點就成了對方的傀儡。
“今天巷子裡那個乞丐,是你殺的?”
在聽到賈銘鈺說乞丐是被吸乾而死的時候,林雲舒就有所懷疑了。
殷若離勾起嘴角,從袖中取出了那枚寫著“內定”的玉牌,用手指捏緊,舉到胸前,“這枚玉牌是你的?”
“不是。”林雲舒淡淡地答道,“是彆人給我的。”
“我在他身上聞到了你的氣味,這讓我心情很不好。”殷若離眯起眼,將玉牌用力扔到地麵上,摔成了碎片。
林雲舒可惜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玉,大概是殷若離聯想到了他把藍田血玉轉送給陸久然的陳年舊事。
那塊玉牌可值不少錢,賈銘鈺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很傷心的。
“所以……”殷若離挑起眉頭,陰惻惻地笑道,“我就把他的血一滴一滴全都吸乾了。”
殷若離帶著嗜血笑意的眼神讓林雲舒一陣惡寒,聞到他的氣味都想殺人,對方果然是恨極了他。
雖然心裡慌得一批,但林雲舒表麵上還是強裝著鎮定。
以殷若離殘忍的個性,若是看穿了他的弱點,恐怕會一擊到底,直接將他擊潰,連喘息的機會都不會留下。
“你把其他人怎麼樣了?”林雲舒問道。
“這間客棧裡的所有人,都被困在了我的血域之境。”
殷若離打了個響指,在他身後的那麵牆上出現了相鄰的兩扇門。
“我可以告訴你,左邊那扇門裡關著的是住在這間客棧裡的人,一共有二十六名,其中還有一個三歲的孩童。”
“右邊那扇門裡關著的是一直跟在你身邊的那個男人,他被困在極為險惡的幻境之中,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林雲舒大概明白了殷若離的意思,“所以,你是想和我玩二選一的遊戲?”
殷若離搖了搖頭,伸出三根手指,“我現在給你三個選擇。”
“一,打開右邊那扇門,我可以放你和那個男人離開,但是住在這間客棧裡二十六名無辜的人全都會因你而死。”
“二,打開左邊那扇門,其他的二十六個人可以活下來,但是你的心上人必死無疑。”
林雲舒的眼角輕微跳了一下,陸久然什麼時候成了他的心上人,殷若離到底是有多閒在這裡亂搞拉郎配。
“三……”殷若離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接著說道,“左右兩邊的門都不選,而是選擇我。隻要你答應成為我的人,自願吸食我的血液,以後永遠都乖乖留在我的身邊,我就立刻放了所有人。”
對方走到桌邊,衣袖一揮,一炷點燃的香便憑空出現在了桌麵上。
殷若離饒有興味地看著他,笑著說道:“不急,我可以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好好想想。”
林雲舒皺著眉頭上前幾步,用兩指掐滅了桌上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