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頓了頓,又問,“也不知道是什麼事兒,這宮裡還有什麼是不能當著人說的?”
許元姝聽見她這個語調就有點心驚,柳妃是誰?柳妃跟艾妃結盟,上次想要陷害她,最後卻在魏妃手底下吃了個大虧,聽說時候勵王還曾被陛下訓斥不懂禮儀,柳妃也被皇後罰了抄宮規。
不當著人說的……多半是告狀,可是這告狀……若是位分低的根本不用告狀,她自己就能解決,若是位分高的……許元姝的目光落在了魏妃身上。
魏妃毫不在意的坐了下去,坤寧宮的宮女端了茶上來,魏妃喝了兩口才道:“這宮裡的事兒……”她看了一眼艾妃,“您虛長我幾歲,在宮裡的時間又比我長,該是比我更清楚吧。”
艾妃臉上看不出什麼來,至於心裡怎麼想就不一定了。
許元姝都能聽出來魏妃言語裡的諷刺,難道她聽不出來?
什麼叫“虛長”,虛長是自謙的客氣話,放在這兒哪兒還有客氣的意思。
艾妃頭扭了過去,看著那邊的門簾子,專心等著皇後出來,不說話了。
不多時,門簾子被小宮女掀開了,宋媽媽跟柳妃兩個一左一右扶著皇後出來。
眾人都站起身來行禮,道:“皇後娘娘。”
皇後坐了下來,這才道:“你們都坐吧。”說著又看了眼站在自己身邊的柳妃,道:“你也坐。”
柳妃稍稍一愣,像是沒想到的樣子,不過還是一點都不敢遲疑,立即坐了回去。
皇後端起茶杯喝了兩口,許元姝心裡有點緊張。
柳妃要告誰的狀?她這些日子天天都在魏妃身邊伺候,思來想去什麼人都沒見,應該跟她沒多大關係吧。
可是宮裡慣會無中生有的……
“今年沒有大宴了。”皇後娘娘開口了,殿裡的娘娘都是一陣的失望,許元姝站在魏妃身後,還看見柳妃扭了扭。
皇後慢悠悠一條條地把今年過年的安排說了個遍,許元姝心中越發的佩服她了。
轉眼便是小半個時辰過去,眾位嬪妃看起來很是有點沒精打采的樣子,有幾個都開始走神了,皇後忽然道:“行了,你們的都走吧,過年事兒多,我也不留你們了,魏妃跟柳妃留下。”
殿裡眾人一步三回頭的出了坤寧宮。
皇後笑了笑,道:“你來說吧。”
柳妃往前挪了半個身子,看了一眼魏妃,笑道:“這事兒是我莽撞了,隻是尚新第一次求我,雖然——”
魏妃打斷了她,“你的意思是不說?”
柳妃一愣。
許元姝見魏妃這樣自信,心中不由得升起個念頭來,難道魏妃事先知道?
柳妃臉上的笑意一點都沒剩了,她拿出個手帕來,手帕裡明顯包著東西。
打開一看,是一根釵,不是宮妃用的,是宮女用的小釵。
柳妃笑了笑,道:“前天尚新給了我這個,說是翊坤宮的宮女送他的,這還是他第一次求我,我思前想後一整天——所以早上特意來早了,想求皇後娘娘把這宮女賞給我。”
說著她又看了一眼魏妃,“魏姐姐,你可千萬彆不舍得。”
皇後也在看魏妃,魏妃淡淡一笑道:“是尚新我就放心了。若是尚景就該打了,他才多大一點年紀?這麼早就沉溺於女色——他身邊的人該換了。”
柳妃冷笑一聲,也不理魏妃了,跟皇後道:“娘娘,您看著這事兒……”
皇後卻看了許元姝一眼,問道:“連陛下都誇你宮規背得熟,你說說宮規裡是怎麼說的?”
“宮女杖斃!”許元姝斬釘截鐵道:“不過奴婢覺得勵王爺也該罰,他得給太子守孝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