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表現叫皇後心裡生出點鄙夷來,沒見識的家夥,皇後不再理她,跟魏妃商量起來衝喜的細節來。
原先在家裡的時候,母親算賬從來不避著她,所以對許家的收益,許元姝知道得一清二楚。
許家兩個田莊一千畝左右的地,京城三個鋪子,再者就是她們住的宅子,是盤了左右鄰居的修起來的,說起來是五個三進的宅子。
這樣的家產,一年能給許家帶來三千到五千兩的收益。
不過許家三個鋪子,其中一個靠著是太監的關係,做得幾乎是無本的買賣,隻是店鋪裡大半的收益都是宮裡太監的乾股。
相比較之下,許元姝的莊子雖然生意成本可能高一點,但卻沒什麼乾股,地段也要更好一些。
還有那個東安門外頭的宅子……東安門進去就是內城了,裡頭都是衙門,五進還帶花園的宅子,租出去少說也得上千兩了。
所以皇後娘娘許她的這份嫁妝,就算她無心打理全都租出去,一年也能有四千兩銀子。
她已經完全有能力接誌哥兒出來單住了!
許元姝在心裡再一次感謝了太子。
說了沒兩句話,坤寧宮的宮女帶著另外兩人進來。
半夏死了半年,朱砂看著還是那個樣子,沒胖沒瘦,一雙眼睛略有懵懂,卻又止不住的好奇往幾人身上看過來,以為做得很是隱秘,卻瞞不住任何人的眼睛。
另外一個叫梅紅喜的,看著年近二十,圓臉,長得不算美貌,卻有幾分端莊,是上了年紀的人喜歡的樣子。
皇後便道:“日子欽天監已經選好了,就是明天晚上,你們隨魏妃娘娘回去,一切聽她安排。”
這一點魏妃倒是跟皇後不謀而合了,兩人都怕夜長夢多,當下魏妃站起身來,道:“事情不少,妾身先告退了。”
皇後娘娘揮揮手叫她走了。
等大殿裡沒了外人,皇後拿起那名單指給宋媽媽,一肚子的氣,道:“我雖然說了除了許元姝,剩下兩個名額隨他們去做人情又或者買銀子,我一概不管,可是你看看他們這挑的是什麼人?”
皇後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魏朱砂,一個傻子。”
“梅紅喜,專門養出來教皇子人事的,她都二十了!”
“這三個人站在一起,鬼也會選許元姝!”
宋媽媽想了想,道:“也不算是太壞的消息。魏朱砂雖然是個傻子,卻好利用,她是因為許元姝被擠出來的,她姐姐的死也能推在許元姝身上,用好了怕是個奇兵。”
“至於這梅紅喜,模樣的確是不及許元姝,可是看著好生養,再者她是教導皇子人事的,跟那青澀的許元姝相比,怕是更討人喜歡。”
皇後被她這一頓勸慰,心裡終於好了點,她道:“倒是也不怕,尚平終究是要娶妻的,這一條還是捏在我手裡的,等將來看看形勢再說吧。”
許元姝已經跟著魏妃回到了翊坤宮,魏妃先是叫青花帶著其他兩人梳洗,又把許元姝帶到了內室。
“既然是陛下叫給你備嫁妝,宮裡人人都會來湊份子的,隻是她們怕是沒陛下這樣大手筆,送的怕都是金銀首飾等物。”
許元姝直接跪在了魏妃麵前,倒是把魏妃嚇了一大跳。
“求娘娘幫我打理嫁妝。”
魏妃一愣,想了想歎口氣,伸手去拉許元姝,“我知道你忠心,隻是這話再不要提了,一來我不是你正經的婆婆,二來就是正經婆婆也沒有幫著兒媳婦一輩的人打理嫁妝的,是要被人笑話的。”
“娘娘。”許元姝哀求道。
魏妃道:“你自己上手,慢慢學著也就會了,皇帝賞下來的東西,就是你全無天分,所有的鋪子都租出去,田莊隻種莊稼,也不會賠本的。”
“是。”許元姝低下頭,聲音很是落寞。
魏妃伸手拉她,拉了幾下卻沒拉起來,又道:“去了東三所,你知道該怎麼辦?”
許元姝自然早就想好了,隻是抬起頭卻是一臉的忠心還夾雜了一點點驚慌,“求娘娘教我。”
魏妃道:“你去了東三所,要分尚平病好跟……治不好兩種情況。”
“尚平若是治不好——”魏妃一頓,又解釋,“這一條說起來很是簡單,所以咱們先說這個。”
許元姝一臉的無動於衷,心裡卻有點驚慌……她自然也想過萬一賀太醫說的不準呢?萬一十三殿下真的治不好呢?
她甚至仔細盤算過……如果十三殿下治不好,她未來的生活會更輕鬆。
十三皇子已經封了魯王,如果他真的病故,那魯王府就是一群女人,皇帝是斷然不會叫彆家的女子嫁給牌位的,所以……如果十三殿下病死了,很大的可能——
十三皇子的後院一共五個女人。
兩個教他人事的宮女,現如今還無名無份。
衝喜的一共三個,兩個侍妾一個側妃。
如果十三皇子病死了,那這個魯王妃多半就是她了。
將來無非是過繼一個孩子,誰當皇帝都跟她沒什麼關係,更加不會有人來為難魯王的遺孀。
她卻能靠著這個身份享受皇權的便利。
養大誌哥兒非常容易,可是給母親報仇,對付顧氏不在話下,對付顧太監也不難——若是她的計策起效,戴公公現如今怕是已經盯上顧太監了。
可以把祖父一家接回京城,給滿門抄斬的柳大人平反,不知所蹤的三表哥,甚至造成這一切的皇後——
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