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還在病中, 又說了兩句話便難言麵上疲色, 許元姝很是有眼色的起身告辭。
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接下來便是老老實實的過日子了, 正如魏妃所言, 沒了恩敬容娟也會有其他屋裡人, 沒有梅氏朱砂,皇後選的衝喜宮女也會是三個。
與其現在就開始跟她們拚個你死我活,不如偃旗息鼓等著正妃進門, 這才是第一天……
當年冠絕六宮的祺貴妃已經成了一抔黃土,生下安慶太子的孟嬪, 墳頭的鬆柏已經長到丈餘, 盛寵七年的吳貴妃, 現在被囚在乾清宮裡日夜受苦。
這宮裡一直站在那兒不動的隻有皇後,再下來就是魏妃了。
她更加不能因為王爺示好就忘乎所以,彆看這東三所現如今人人都叫她“娘娘”, 等到正妃進門,她這娘娘就要變成“許側妃”了。
許元姝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腰版,回到屋裡才坐下沒一會兒,施公公就來了。
跟早上那一次相比,他臉上的笑意淡了些,不像早上那樣的諂媚, 眼神裡多了一絲敬畏。
“娘娘。”施公公行了個禮, 遞上一個小匣子, 道:“這是魯王府的腰牌。”
許元姝眼神示意,甘巧把東西接了過來。
“煩勞公公跑這一趟了,王爺可還有事兒吩咐?”
施公公道:“王爺的意思,娘娘若是想回家裡報信,不如叫奴婢代勞。另外王爺還備了些禮,叫奴婢一起送去。”
許元姝微微一笑,起來衝著正院行了個禮,“多謝王爺好意。”
她自己派人回去雖然對許義靖來說是足夠了,他看見的隻能有權勢,但是祖母又或者大伯娘呢?她們心細,自己再說日子過得好,也不如王府大總管派人去一趟的效果好。
施公公鬆了口氣,對這位許側妃的評價又加上了聰明人這一條。側妃大小也能吩咐幾句話了,跟聰明人打交道總是不那麼辛苦的。
許元姝坐了下來,想了想道:“既然這樣,我修書一封,施公公不如先差人去說一聲,尋個早上涼快的時候去。”
施公公應道:“娘娘想得十分周到。”
“另外還有一件事兒。”許元姝又道。
聽見這話,施公公臉上閃過一絲緊張,不過還是說:“娘娘請吩咐。”
“陛下賞了我兩個田莊,兩個鋪子和一座宅院,我不打算租出去,想要自己經營,所以要見一見管事的,不知道這個可有什麼規矩?”
“這……”施公公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是在沉思。
許元姝也不打攪他,端了茶杯起來,暗示他你慢慢想。
她沒想過能攬過王府的管事大權,況且據她所知,這幾個王爺裡頭,就沒有讓後院女子管家的,彆說是側妃了,就連正妃都不行。
——充其量最多也就是管一管自己名下幾個宮女太監還有丫鬟小廝和自己的嫁妝。
不過話雖如此,雖然說要暫避鋒芒,但是也不能太低調。正妃還沒進門前這幾個月,她雖然不能管事,但也要在東三所現如今這些人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來。
這些都算是府邸舊人了,將來出宮建府肯定都是獨當一麵的管事,結個善緣,也是給將來尋個方便。
她早上去拜見魏妃的時候說要天天來請安,為的就是這個。
賀妃已經去了,王爺宮裡沒有關係,她跟魏妃走得近,就是王妃想要做點什麼,也得顧忌著魏妃。
衝喜衝的急,東三所怕是都不知道她有嫁妝,現在她點出這一點,這嫁妝還是皇帝親自賞下來的,自然也是為了這個。
施公公似乎有了主意,問道:“奴婢鬥膽問一句,娘娘的產業在什麼地方?”
“店鋪在大明門外,宅子在東安門外,至於田莊……”許元姝略皺了皺眉頭,“地方掃了一眼沒記住,隻記得大的那個是種田的,小的那個靠山,還有個溫泉。”
她當然是記住了,隻是若跟施公公合盤脫出,就顯得她太急功近利了,說忘記了,勉強也算的上是一塊遮羞布吧。
不知不覺中,施公公的態度更低了,隻是臉上表情卻有些為難,“按說娘娘要見見管事是天經地義的,隻是這皇宮卻不是人人都能進來的,怕是得陛下允許才行。”
他抬頭看了一眼。
許元姝卻沒什麼表示,隻等著施公公說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