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無從反駁。
可是……這一切又為什麼要提前告訴她呢?看著好像是在幫著她爭寵,可魏妃還有靖王爺都是涼薄之人,舉手之勞或許不在話下,真的會為了她這樣用心嗎?
許元姝的目光落在了院子裡的六斤身上。
前院種了一棵桂花樹,滿院桂花飄香,他就站在樹下,微微抬著頭,像是在看著一樹金色的桂花,又像是在輕嗅桂花香。
許元姝的視線又轉回趙側妃臉上,輕輕一笑道:“你還忘了我。我也是有靠山的。”
“我頂著衝喜的名號進來,王爺的病也好了,我從翊坤宮出來,我是伺候過魏娘娘的。”
“我不輸給她們任何人。”
趙側妃見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又提點一句,“跟她們比,娘娘自然是最在意你的。”
她眼波流轉,又換了個話題,“你還不知道吧,魯王爺在戶部做得極好,連陛下都誇他了——”她輕笑兩聲,“就是不太討戶部尚書的喜歡,說王爺做事太過實在,不給人留情麵。”
“這難道不好嗎?”許元姝反問。
趙側妃微微一愣,點了點頭,“挺好。”
所以靖王爺是打算等自己登基之後,叫魯王爺做他手裡的刀,如果是這樣……扶持一個心裡向著他的後院女子,也是能穩定局勢的。
兩人正說著話,甘巧快速——幾乎是衝了進來,“娘娘,您弟弟來了。”
許元姝立即衝了出去。
王爺早兩天就差人去許家說了,所以誌哥兒這一身都是新換的,連頭發都梳得一絲不亂,還用頭油抹了抹鬢角,一根頭發都沒有翹起來。
跟去年比,他又長高了不少,許元姝兩步就到了他麵前,立即把人抱在了懷裡。
誌哥兒一路也很是緊張的,一直到進了會寧館,他都是緊緊抿著最,不過被姐姐抱在懷裡之後,他覺得自己竟然一點都不緊張了。
“姐姐。”他輕輕叫了兩聲,又伸手推了推她肩膀,似乎有點不好意思,“我馬上就十歲了。”
“虛歲十歲。”許元姝回了一嘴,這才鬆了手。
院子裡眾人上前行禮,都是笑眯眯地叫了一聲“小公子”。
許元姝叫甘巧拿來早就準備好的荷包,一人賞了一個,這才拉著誌哥兒的手,先去給趙側妃行了個禮。
有外人在,趙側妃倒是坐直了,她又笑道:“也不提前告訴我,還是個男孩子,我這也沒什麼好送的,等我回府再差人送來。”
許元姝道:“你歇著,我送他過去,省得你要繃著,腰一會兒該酸了。”
許元姝拉著誌哥兒的手到了院子裡,叫來甘巧道:“帶他去洗漱。”又對誌哥兒道:“你住在前院的東廂房,一會兒去看看還有沒有什麼缺的。”
誌哥兒重重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許元姝看著誌哥兒去前頭洗漱了,正要轉頭,視線卻跟六斤對上了。
六斤行了禮,許元姝想的卻是彆的。
誌哥兒也是見過三表哥的,卻沒認出來。
他這樣瘦——是生生餓下來的嗎?為的就是叫人不認出他來。
皇宮裡,魏妃叫宮女送了郭玄妙出宮,自己卻又到了坤寧宮裡。
“怎麼又回來了?”皇後娘娘手裡捧著茶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魏妃行了個禮,從袖口裡抽出一張疊好的紙來,雙手捧過頭頂。
皇後使了個眼色,湘君拿了東西過來,遞給皇後。
皇後年紀大了,眼神已經不太好了,看東西很是吃力,可是這張紙她打開不過看了一兩息,立即就變了臉色。
“湘君!去倒茶來!”她一邊說,一邊從寶座上下來,立即就拉著魏妃的手,又道:“宋媽媽在外頭守著!”
“隨我來內室!”
皇後一直拉著魏妃往裡走,坤寧宮是麵闊七間,進深九間的結構。
魏妃被皇後拉著,一路走過西稍間,西次間,一直到了最裡頭的西儘間,皇後這才把她的手鬆了開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皇後死死盯著她的眼睛,壓低了聲音卻又無比嚴厲的問道。
這樣的皇後叫魏妃有點害怕,再加上這裡又是從未有嬪妃涉足過的西儘間——
魏妃深吸了一口氣,想起早先靖王跟六斤同她說過的話。
“娘娘,臣妾是真心的,臣妾也能代替靖王做主。”魏妃直接跪了下來。
皇後就站在她麵前,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