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不會也已經知道了。
許元姝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禁有些同情起魏貴太妃來。跟在宮外的她相比,吳貴太妃想必更加的棘手,況且壽康宮就在慈寧宮邊上,太後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呢?
隻是六斤辦事兒一向妥帖……全看他要不要太後知道了。
從宮裡回來沒幾天,許元姝就覺得不太對了。
“她們這是來了幾天了?”許元姝蹙著眉頭問道。
甘巧想了想,道:“似乎是從娘娘進宮的前兩天……到現在也有七八天了。”
“娘娘,這事兒不太對。”甘巧小心進言道:“縱然王爺叫您管家,可她們天天來請安……比去王妃那兒還勤快,這是要捧殺啊。”
許元姝如何想不明白,她道:“叫她們進來。”
今兒一氣兒把這事兒解決了。
府上三位侍妾相伴著進來了,一進來便衝著許元姝行禮,齊聲道:“側妃娘娘安好。”
許元姝笑了笑,道:“怎麼不見朱砂?”她們這幾個人明顯是來找麻煩的,許元姝自然不會善解人意順著她們的話說,肯定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才對。
梅氏臉色變了變,許元姝是知道的,自打上回王爺壽宴她們幾個被朱砂坑了之後,梅氏就再也不帶著朱砂出門了。
雖然嚴格來說坑她們的不是朱砂而是她許元姝,可興許是她做得太隱秘了,府上這三位侍妾一個都沒察覺到。
不過許元姝覺得梅氏不帶朱砂出來挺好的,畢竟朱砂沒有爭寵的心思,王爺更加不會去寵幸她,那好好的一個人活著,不愁吃不愁穿,現在還能睡到日上三竿再起……
無憂無慮的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生活了。
“娘娘,朱砂早上起不來。”梅氏臉色變換好幾次,明顯是想要告狀的樣子,“去叫了幾次她就不理妾身了。”
許元姝點了點頭,道:“挺好的,叫她繼續睡吧。”
梅氏眼睛似乎有一瞬間瞪大了。
許元姝端起茶杯來抿了兩口,道:“今兒有什麼事兒?”
“也沒什麼事兒。”說話的依舊是梅氏,“就是來給娘娘請安。”
“哦?”許元姝似笑非笑看了她兩眼,“是王府的床不舒服了,還是你晚上睡得太早。”許元姝瞄了一眼大鐘,“這個點來,怕是天不亮就起來打扮了吧?”
梅氏麵色沒變,恩敬倒是眉頭一皺,眼睛瞪圓了起來。
許元姝餘光往她臉上一掃,語氣很是倨傲,道:“你們來請安也沒什麼,腿在自己身上長著,我也沒法攔你們——”
容娟臉上一閃而過的得意,被許元姝瞧了個正著。
“隻是你們也想好了,請安這種事兒,講得是長久,可不能,就像你們去春錦院那樣。”
許元姝似笑非笑看著她們,瞧見她們幾人臉上神情微變,這才說了後半句話,“彆說風吹雨打,日曬雨淋了,就是天上下雪下雹子,你們也千萬彆誤了時辰。”
她轉頭問甘巧,“她們是什麼時候來的?”
甘巧道:“辰時。”
許元姝道:“以後都辰時來請安吧,往後這幾十年……可要天天都來才是。”
屋裡鴉雀無聲,許元姝站起身來,道:“送她們出去,我該吃早飯了。”
梅氏沒想到許元姝一上來就這樣不客氣,會寧館的大門忍不住埋怨了一句,“你們倒是方便了,跟許側妃的院子都在西路,我住在東邊,每天給她請安還得過橋。”
容娟笑著安慰道:“你怕什麼,這麼日日請安,要不了半年,等王妃生下孩子來,她不爭也得爭,再說還有王爺,王爺再喜歡她也不會叫她壞了規矩。”
恩敬也道:“你也是宮裡出來的,彆那麼目光短淺,你就說皇宮裡的曆任寵妃們,又有哪個能落得了好?”
梅氏不過抱怨幾句,聽見這話臉上又展露笑容,道:“這點耐性我還是有的,再說還有傅媽媽呢——”
她壓低聲音,“再說咱們定下來的可是一石兩鳥的計策,要是能氣得王妃動了胎氣……那才是更好不過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