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姝。”皇帝叫了一聲。
許元姝笑著點了點頭,“嗯。”
“元姝。”皇帝又叫了一聲, 咧開嘴笑了。
許元姝又衝他一笑, “嗯。”
“元姝!”
許元姝趕緊伸手把他肩膀一轉,道:“快彆犯傻了, 賀太醫還在外頭呢, 你這又是處理一半跑回來的吧?”
“沒大沒小的。”皇帝咧著嘴道,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又問:“你累不累?渴不渴?餓不餓?晚上想吃啥什麼,隻管叫禦膳房去做。”
他一邊說一邊微微皺了眉頭,道:“要麼咱們搬去養心殿吧?哪兒距離禦膳房近, 我聽人說有了孩子,總是忽如其來的想吃那麼一口,離禦膳房進也方便些。”
許元姝見他這個樣子,難以抑製從心底裡生出來的喜悅, 把他手一拉,就放到自己小腹上, “你摸摸, 還平平的呢,才懷上,現在還是什麼都不想吃,你趕緊去處理正事兒,孩子還得在我肚裡待上十個月呢,叫你這麼折騰十個月我可受不了。”
皇帝瞪她,隻是再瞪眼睛裡也還是滿滿的笑意, 而且一邊瞪著,一邊就又拉著她的手,把她引到床邊坐下,道:“趕緊歇著,不許動,什麼活兒都不許做,等我問了賀太醫回來。”
許元姝點頭,笑著目送皇帝離開。
真好,她摸了摸肚子,靠在了床上。
皇帝到了外頭,賀太醫已經在前頭正堂坐下來了,手裡端著茶,眼睛裡閃爍著笑意,看見皇帝進來,急忙起身行禮。
皇帝一邊叫起,一邊掃了一圈。
沒有筆墨紙硯,也就是不用開方子,這孩子可真是太省事兒了……皇帝想著,隻是心中還有點忐忑,問道:“許貴妃身子骨可好?孩子可好?太醫不開個什麼方子調理一下?”皇帝略略一頓,又道:“還有保胎藥,要吃些保胎藥嗎?”
這幅火急火燎的樣子,叫賀太醫臉上的笑容加深了。
“不用。”賀太醫道:“許貴妃身子健康,脈象很好,肚裡孩子也結實,陛下不用擔心。”
“是藥三分毒,尤其孩子還那麼小,能不吃藥就彆吃藥。”
皇帝明顯鬆了口氣,賀太醫又微微一歎,道:“可惜上次診脈倒是沒診出來,娘娘也的確是有些症狀的,可見微臣的確是老了。”
彆人不知道,難道皇帝還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跟元姝同房的嗎?
冊封大典的中午,在乾清宮……也就才一個半月的時間,他記得原來宮裡那些娘娘,不到兩個月是查不出來的。
皇帝安慰一句賀太醫,道:“日子還淺,再者你說她長身子,倒也不能算錯。”
賀太醫臉上就又有了微笑,皇帝問:“有什麼要注意的,你跟朕一一說來。”
賀太醫略一猶豫,便把方才跟許貴妃說過的東西又說了一遍,末了又加了一句,“方才娘娘也問來著,隻是還有一條……微臣怕娘娘聽了擔心,便沒說。”
皇帝麵露凝重之色,道:“你說。”
“微臣上回來的時候,娘娘說月事還不太規律。”
這一條皇帝也是知道的,他倆天天睡在一起,對她身上的變化,皇帝怕是比她更了解。
賀太醫說的就有點猶豫,“天葵至才能生產,這是醫書上說的,娘娘月事不太穩,加上身量還沒長開,所以這頭一胎得越發的小心,特彆是孩子不能長得太大。”
皇帝點了點頭,這一條賀太醫第一個就說了,現如今又強調一遍,皇帝是自然牢牢記在了心裡。
這麼一聽就聽到了申時,皇帝長舒了一口氣,道:“這孩子養得是真不容易。”說著揚聲道:“施忠福,好好送賀太醫出去,再賞玉如意一對,銀一百兩。”
賀太醫起來行禮道謝,施忠福領著人要走,皇帝忽然又道:“瞞著,這點賞賜薄了些,朕再給你寫個門匾叫匠人坊做好了給你送去。”
賀太醫興奮的胡子都開始抖了,有了皇帝禦筆親書的牌匾,縱然是他不當太醫了,他家裡的藥鋪子也沒人敢動手了,賀太醫連聲的道謝,這才跟著施忠福出去。
皇帝有點搖頭晃腦的樣子,往內室去了,隻是進去就看見他的許貴妃側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人是已經睡著了,還發出微微的鼾聲,聽著很是可愛。
皇帝下意識就退了出來,輕輕叫了甘巧,道:“去慈慶宮說一聲,今兒不去請安了。”
這事兒叫小宮女去怕是不太好,甘巧想了想,叫蔓珊來伺候著,她往慈慶宮去了。
皇帝又悄悄走了進去,他心中很是猶豫。
眼見已經是申時了,這個點睡下去,彆說還沒吃飯了,晚上還怎麼睡?
可是懷了孩子的確是愛睡覺的……皇帝一時間站在了床邊,左右為難起來。
“陛下!”
許元姝迷迷糊糊的就覺得床邊有人,張開眼睛就看見皇帝的身影,縱然是皇帝,可是她的第一反應依舊是驚嚇。
她驚得立即翻身坐起,撫了撫怦怦直跳的心口,“你這是故意嚇我玩的嗎?”
皇帝急忙坐了下來,把人抱在懷裡,在她背上輕輕拍了好幾下,“我正想要不要叫你起來吃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