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猶豫了一個下午,連申時都過了,那邊打聽消息的太監說皇帝去了長樂宮,等到天快黑了,皇帝都沒來。
或許這是件小事兒?
傅芳苓不由得想,太醫院原本就是皇宮輔臣,說白了其實也是下人,某種程度上跟太監是一樣的,皇帝……興許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裡?
傅媽媽臉上的喜色比她尤甚,道:“您是皇後娘娘,陛下還是要給您體麵的,太後當年連欽天監的監正說殺就殺了,還不是好好當著她的皇後,現如今不過是個太醫而已,娘娘放寬心。”
到了早上,許元姝在禦花園曬太陽的時候遇見了戴恩,雖然什麼都沒問,她也相信戴恩做事兒絕對不會有破綻的,不過戴恩行了禮還是上來說了。
“都是真的,那人的確是扭了腳,也是在孫太醫的藥鋪子裡開了藥——隻是孫太醫還沒當太醫的時候,他祖傳的膏藥一份是三百文錢,等當了太醫之後水漲船高,一份膏藥就要二兩銀子了。”
許元姝歎了口氣,道:“縱然是在京城,這樣的藥也太貴了些。”
“以前孫太醫是坐診的,藥膏根據病人情況還要調整一二的,當了太醫之後他自然是沒這個空閒了,所有的人賣得都是一樣的膏藥,不太對症。”
“也是他太貪了些。”
“誰說不是。”戴恩淡淡地說,“錦衣衛力士,是錦衣衛裡頭最低一檔的,一年的俸銀隻有二十兩,一份膏藥最多隻能擦十天,傷筋動骨一百天……三百文的藥,就算用了沒太大效果,也就過去了,可是二兩銀子的藥,難道不該藥白骨活死人嗎?”
有了皇帝的暗示,加上還有幾個拿了藥沒什麼效果的人聽了消息也一起來湊了熱鬨,刑部這次案子判得非常快。
孫太醫除了賠銀子,鋪子也叫衙門狠狠地搜過一次,雖然沒叫他關鋪子,可是這個樣子,藥材得進,鋪子得整理,沒個十天半個月是開不起來了。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兒,皇宮裡的事兒這才開始。
“過兩日……勉強也算是快端午了,你帶上宮裡今年新繡的荷包,還有幾匹布料,回去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刑部的案子上午出的結果,除了皇帝,現如今還誰都不知道呢,坤寧宮裡,等了這幾日,眼看著已經到了四月下旬,傅芳苓終於是有說得過去的理由往家裡差人了。
傅媽媽應了聲是,隻是還沒說話呢,就聽見外頭小宮女驚慌的聲音,“陛下。”
皇帝連屏風都懶得繞過去,一腳踢開來,直接便走了進來。
這時候屋裡的屏風已經換了夏天用的薄紗款,隻有底座是紫檀木的,倒在地上聲音並不大,可是傅芳苓還是驚得跳了起來。
誰都能看出來皇帝心情不愉快,傅媽媽硬著頭皮上,道:“陛下,您中午可是要在坤寧宮用飯,娘娘——”
話沒說話,皇帝便是一聲,“你出去。”
傅媽媽一愣,皇帝不耐煩地說:“要朕差人請你出去?”
傅芳苓急忙道:“你去禦膳房,天氣炎熱,再加個湯羹來。”
傅媽媽擔心的走了出去,她原想守在門口,怎麼也能聽上兩句,好隨機應變的,隻是施忠福也在外頭,傅媽媽就不敢留下來了。
可是坤寧宮的地方極大,出了兩間屋子,外頭就什麼都聽不見了。
傅媽媽焦急的等了一會兒,看見連送茶的宮女都被施忠福攔了,心中更是憂慮。
“都是那狐媚子鬨得!”
狐媚子?她記得前些日子太太進宮的時候,說那狐媚子的胎不穩來著。
傅媽媽忽然有了主意,急匆匆往長樂宮去了。
坤寧宮裡,傅芳苓坐著,皇帝站著,兩人都是一言不發。
半晌,傅芳苓道:“陛下,您要——”
“孫太醫是你安排進太醫院的。”皇帝語氣裡一點疑問都沒有。
“陛下……”傅芳苓語氣裡有點委屈,心中卻在想,她是承認還是不承認?
她相信家裡人不會傻到留下什麼證據,就算是從中調停,一個錦衣衛力士而已,連管家都不用出馬。
“陛下何出此言?”傅芳苓的聲音裡有了幾分底氣,甚至大膽的跟皇帝對視起來。
“不是你?大長公主府的人憑什麼去調停錦衣衛跟孫太醫的糾紛?”
“陛下!”傅芳苓底氣更足了,“可有證據?”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感冒過後鼻炎犯了……鼻炎康一吃就整日昏睡。
今天隻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