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芳苓伸手虛虛一擋,道:“正是才開始學寫字,才該用好東西,恭鈺是什麼身份?若是拿尋常東西來給他用,他學寫字的心思也要淡了。”
這話說的魏貴太妃臉上又有了笑容,傅芳苓便道:“我那兒還有一套白狼毫做得毛筆,寫起來倒是跟尋常狼毫差彆不大,隻是白狼難得,便就珍貴了起來。回頭等我尋見了,差人給您送來。”
魏貴太妃說了幾聲“這怎麼好意思”,卻也沒推辭。
傅芳苓算著她在太後宮裡的時間,在魏貴太妃這兒不能走得太快,便又問起恭鈺認識幾個字兒了,說完又請教了幾句育兒經。
喝了兩杯茶,傅芳苓站起身來,心中有點遺憾好些話不能明說,這樣寒暄到最後,難免叫人心中不爽快。
“我這就告辭了,一會兒再去看看許貴妃,趁著天氣不熱剛好去西苑,連晚飯也能對著太液池吃了。”
傅芳苓一邊笑著一邊離開。
等她走了,魏貴太妃站起身來,青花扶著她到了院子裡,看著傅芳苓的背影,魏貴太妃幽幽地說:“咱們這位皇後,現如今總算是醒悟了。”
她淡淡一笑,“等著吧。等她生了兒子下來,等我當上太後,等皇帝有了新歡,等皇帝把她放在腦後……”
魏貴太妃長歎了一口氣,“那硯台也是個好物,等明兒元姝來了,當著她的麵打了。”
傅芳苓出了慈慶宮,又是一聲歎氣,下頭就是長樂宮。
皇帝叫她住這樣的宮殿,前頭又是整整修了三個月……傅芳苓心中越發的不快。
很快,傅芳苓到了長樂宮。
守門的太監進去通報,另一人將她領進了第一進的明間裡,很快就有大宮女來上茶,道:“娘娘稍待片刻,我們娘娘歇了中覺才起,覺得蓬頭垢麵的不好見您,梳了頭就來。”
傅芳苓表麵上隻是微笑,待這宮女出去不由得看了看天色。
快申時了,在王府從不午休的人睡到現在?還是給她甩臉色?
不過的確沒等多久,許元姝就出來了。
她的確是才梳了頭,卻不是午睡剛醒,而是借著梳頭的機會想一想怎麼應付皇後。
“娘娘。”許元姝福了福身子,“叫娘娘等臣妾,是臣妾的不是了。”
傅芳苓注意到她的自稱已經變成了臣妾,可她在皇帝麵前都是我來我去的。
“我也沒什麼事兒。”傅芳苓笑道:“有孕在身是挺喜歡睡覺的,你這懷孕的時候挺好的,白天漸漸長了,中午睡一覺也不怕什麼。”
許元姝坐了下來,道:“太醫也這麼說。”
傅芳苓把手上的小木匣子往過一推,道:“天氣熱了,我想搬去西苑避暑,沒兩個月就是你的生日了,正好找出來給你,就不用再放到箱子裡去了。”
在傅芳苓的目光下,許元姝打開盒子一看,裡頭是個巴掌大的小銅鏡,像是白玉做得手柄,隻是上頭鑲嵌的珠寶太多了,已經看不清手柄了。
不僅如此,背麵也是各色的珠寶鑲嵌,怎麼看都隻有貴重兩個字兒。
許元姝笑道:“這樣沉的東西,舉起來手都要酸了。”說完才道:“謝娘娘的賞賜。”
傅芳苓也跟著笑,“擺著就是,叫宮女給你舉著。”說完她猶豫了一下,覺得這事兒不能裝傻,便問道:“施忠福說傅媽媽冒犯了陛下,你可知道是為了什麼?竟然也不叫她收拾東西,直接就攆去守陵了?”
許元姝歉意的笑笑,一方麵覺得施公公嘴嚴,一方麵覺得自己宮裡的人嘴也嚴,道:“這我的確不太清楚。”她看了看外頭天色,“陛下要回來了,娘娘不如留下來問一問陛下?也好求個情。”
一瞬間,傅芳苓的眼眸裡閃過一絲寒光,隻是隨即她便笑了起來,“這就不了,我趕著去西苑呢。”
說著她就站起身來,道:“我還沒對著太液池吃過飯呢。”
等傅芳苓走了,甘巧上來道:“娘娘,這東西可要收起來?”
許元姝伸手壓了壓,道:“不忙,等皇帝回來看過。”
這話說了才沒多久,皇帝便急匆匆地趕了回來,一進來看見他的許貴妃,明顯的送了口氣。
怕是聽見皇後來訪的消息,急匆匆的趕了回來。
許元姝起身看著皇帝,隻是皇帝的注意力卻沒太在她身上放著,許元姝笑出聲來,埋怨道:“陛下怎麼不拉我,也不說平身免禮,難不成真叫我帶著你的孩子行禮不成?”
皇帝臉上立即就有了笑容,“愛妃免禮。”說著便去拿那鏡子。
許元姝道:“皇後娘娘送的,說是提前送我的生日賀禮。”
皇帝拿著鏡子看了兩下,臉上略有不快之色,道:“本末倒置,是個鏡子,一點都不清楚,鑲嵌這麼多珠寶做什麼?”
他毫不在意的把東西往小匣子裡一放,道:“施忠福,拿去收拾了。”
說完又對許元姝道:“工坊那邊來了個厲害的匠人,新磨的鏡子對著照,連花蕊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回頭我叫他磨上一套鏡子給你。”
許元姝嗯了一聲,飛快的補充道:“不是為了生日,就是一般的禮物。”
這會兒傅芳苓已經出了坤寧宮,坐著轎子往西苑去了。
回想起這一天的經曆,她心中忽有一絲明悟。
若是將來能說得魏貴太妃動手……那給許氏下藥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傅芳苓不由得在心中默默念了聲佛號,阿彌陀佛,她這一胎可千萬得生個女兒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 許貴妃:即將被假藥包圍的我,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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