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著金慧賢的手,心中左右為難,是拉著她一起出宮……還是推她去看皇後。
方才提起皇後,許貴妃明顯看出冷淡來,若是她真的去了,許貴妃必定忌憚她,新羅來的兩個王女,一個不中用了,那剩下的人必定能得到雙份的恩寵。
可萬一許貴妃遷怒怎麼辦?
路是自己選的,她最多給個機會,金妍美垂下眼簾,“公主,我腳扭了,怕是不能跟你去拜見皇後了。”
金慧賢微微一愣,她要不要……
她想起那兩萬石的糧食,可就算沒有這糧食,進宮也是得去拜見皇後的,她們這一次是肯定不會留在宮裡的,等見真正見了皇後,將來怎麼辦也好再想一想。
也能更有針對性的叫人去打探消息。
況且她們又是新羅進貢的女子,身上天然就帶著護身符。
想到這兒,金慧賢把手輕輕抽了出來,在金妍美手背上拍了拍,轉身給許元姝行禮,道:“煩勞娘娘照看我姐姐了,時候不早了,我先去西苑拜見皇後娘娘。”
許元姝看了一眼甘巧,甘巧手一伸,道:“請。”
醫婆很快就來了,蹲下去脫了金妍美的鞋襪,拿著她的腳轉了兩圈,又揉了兩下,起身淨了手,這才道:“娘娘,她的扭傷不是很嚴重。”
“這一天或者用涼水敷一敷,或者什麼都不用也行,等過上兩天,就能泡一泡熱水,再用些跌打損傷的膏藥,好生養著彆活動,一個月之內就能好。”
許元姝點了點頭,那醫婆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又道:“跌打損傷的膏藥裡都有活血的藥材,娘娘有孕在身,要小心著些。”
許元姝叫宮女拿了銀子賞給醫婆,又道:“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先差人送你出去可好?”
金妍美聽見那醫婆說用了膏藥一個月才能好,而且這一個月裡明顯不能進宮了,心中正懊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她忙道:“方才疼得走了神。都依娘娘的意思辦。”
許元姝差人送她出去,自己慢慢走回後殿,想起等在殿裡的皇帝,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絲笑意,隻是等再想起新羅來的這一對兒姐妹,笑意裡就帶了點無奈。
“這是怎麼了?”
許元姝一進去皇帝便挑了挑眉頭,問道:“方才怎麼都不鬆口,怎麼聊完回來就開心了?你是覺得她們兩個討人喜歡不成?”
“我哪兒能叫皇帝言而無信呢?”許元姝挨著皇帝坐下,笑道:“她們兩個……新羅公主說要去看皇後,翁主八成怕我鬨了,生生把自己腳踩扭了,我差人送她出宮了。”
皇帝眉頭就皺了起來,恨鐵不成鋼道:“你覺得這事兒好笑?”
許元姝推了他一下,言語裡帶了幾分感慨,“我……還沒說呢。我想著這會兒還是孝期,那兩個又是外人,我也不好直接問她們要不要配王爺,萬一傳出去,多少人等著挑我的錯兒。”
“會同館那個地方,就好比是個隻有四根柱子的屋子,一點擋不住風。”
聽見她這比喻,皇帝笑了兩聲,“那你就彆管了。”
他一抬頭就看見蔓珊帶著禦膳房的人等在外頭,“咱們先吃飯,正好她腳崴了,等出了先帝孝期,再說彆的。”
說完這一句話,皇帝突然一拍大腿,“糟了!”
許元姝還是第一次看見皇帝這個樣子,嚇了一跳,連肚子裡的孩子都踢了兩下。
見她手按在肚上,眉頭也皺了起來,皇帝輕聲道:“不是什麼大事兒,方才還有一句話我忘記說了。”
許元姝這才鬆了口氣,皇帝在她肚上揉了揉,道:“你乖乖的,彆踢你母妃。”
“唉……方才若是不是魏貴太妃把太後氣暈了——”
聽見這話,許元姝沒忍住瞪他一眼。
皇帝很是不以為意,“我原想升你做皇貴妃的。前頭皇帝也有改了後宮位分的,我就加一個皇貴妃。”
許元姝心中猛地跳了幾下。
皇帝說著便又歎了口氣,“原想趁著太後無話可說的時候說的,沒想她就這麼暈了,這一打岔,這事兒就忘記了。”
許元姝心裡有點暖,笑道:“幸虧你沒說,不然太後指定是你氣暈的。”
皇帝又瞪她。
“現在也沒法封啊。”許元姝在他胸口拍了拍以示安慰,道:“你看我這個肚子,你叫我頂著肚子行冊封禮嗎?挺累的。”
皇帝點了點頭。
“有孕的時候不能冊封。我現在臉跟手都是腫的,生完孩子人也要腫一圈,剛生完那會兒又是寒冬臘月的,我也不想在風裡吹著。”
“那……就要等到明年春天了。”皇帝微微皺著眉頭思索,道:“禮部還得商量著冊封的典禮——”他看了看許元姝的肚子,道:“等孩子生下來,禮部那群閒人怎麼也得商量個把月,這就到了春夏交接之時,不冷不熱的正好。”
“嗯。”許元姝靠在皇帝身上,忽然想起上回六斤說的,金印裡頭是銅,叫她尋個機會等到秋天掀出來。
這就是個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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