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白先生, 你真的還好嗎?”水清紗一邊把水杯遞給他,一邊擔憂地問。
舷窗外的風景不斷倒退。從普吉上飛機開始,白朗就一直在打噴嚏, 清鼻涕也控製不住地往下淌, 這讓總裁大人覺得很沒麵子。
然並卵,病魔可不會被霸總嚇住。
吃了一顆感冒藥, 白朗將椅背向後拉直:“沒事,我身體好, 下飛機就好了。”
真的嗎?看著又陷入了昏睡的白朗,水清紗覺得不太現實。
“阿嚏!”
果然。
那天在浴室裡肯定是凍著了,以至於都已經回到渝城一天了,白朗的感冒還沒有好完全。
“白先生,我今天陪你去醫院看病吧。”早餐的時候, 水清紗一邊將烤好的麵包往桌子上端,一邊給正從樓梯上下來的白朗說, “感冒不能拖的。”
“沒時間了, ”白朗一邊扣著白襯衫上的紐扣, 一邊汲著拖鞋噠噠地往下走, “紗紗, 這兩天我要出差,不回家。”
水清紗脫口而出:“又出差啊?!”
白朗一聽就知道她想岔了:“不是, 是分公司真出事了,早上接到的消息, 我得去看看。——對了,我現在就得走,早餐麻煩你幫我打包好,我在車上吃。”
“哦, 好……”
“我大概星期天回來,放心吧。”
“注意身體!”
拿上了早餐,白朗便急不可耐地打開了門。他應該是真的很急吧,水清紗想。霸道總裁不好乾啊。
“紗紗。”
“啊?”水清紗發現白朗不知何時又折了回來,“忘了什麼東西嗎?”
“沒忘東西,放心吧。”白朗認真地說,“我想說,如果白家人打電話,你不要說我生病了。他們要讓你回家,你也不要回去,隨便找借口推掉,等我回來再說。”
“……好。”
“不過,”白朗快走的時候,又停下了,想了想還是又補了一句,“如果他們打了電話,你還是給我發個短信吧。”
最後這句話,聲音飄得幾乎聽不清,像是主人自己都不相信一般。
***
果然沒打。
水清紗歎了口氣,心想這家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那天一醒來就告訴了白朗方色魔的情報,從白朗的表情來看,他多半是一點也不意外。
她也大概了解白家的情況。白家老爺子一手打下了白家的家業,因為早年太拚壞了身體,早早便退了下來,將生意交給得意的大兒子打理。大兒子打理得很用心,公司蒸蒸日上,但他自己並不幸福,也一直沒有結婚。與之相反的是到處胡鬨的小兒子,孩子越生越多,自己又有錢又有閒,一派富貴散人的樣子。
白家老爺子見大兒子一直孑然一身,便說服了小兒子,將他最小的那個孩子過繼給了大兒子,也就是白朗。大兒子對白朗還不錯,也當成親生兒子一樣培養。
如果事情隻是這樣發展,倒是也不錯。可是大概在白朗十幾歲的時候,一直鬱鬱寡歡的大兒子卻跳樓自殺了。
大兒子去世了,白朗的處境就很尷尬:他沒有了養父,可生父一家人也不把他當自己人。這種危險的處境在又過了十年之後,矛盾終於徹底爆裂了:因為白家老爺子重新出山,打掉了小兒子的繼承權,繞過小兒子,將自己的遺產的絕大多數都留給了白朗。
雖然白朗後期將不動產和私人儲蓄幾乎都按照遺囑轉分給了自己的生父還有兩個哥哥,但最關鍵的公司股份白朗不肯讓,這家人的矛盾就永遠沒法解開。
水清紗最開始聽這些,還是在結婚前,那時陳家老太爺專門將她叫到辦公室,一字字將這些講給她聽,生怕她愣頭青觸了禁忌。陳老太爺講的很詳細,但再詳細也沒有親身體驗來得震撼。
不提生意上的黑手,白朗可是在普吉差一點命都沒了啊!這都不打個電話稍微問問嗎?要知道水家可是都打過無數的電話了,也知道在電話裡問白朗的情況。還是說親人都不如水家父母這種沒有血緣關係的便宜嶽父母嗎?
白朗還是一如既往地彆扭。他既表現得好像無所謂,可又交代水清紗要是有電話一定要通知他。但他注定是白用心了,因為白家真的不會給他電話。
“太討厭了!”
水清紗一口咬碎黃瓜,像是咬碎討厭的白家人一樣。
“叮鈴鈴~”
家裡的座機響了。
水清紗三觀複健了一點,心想果然是一家人,就算再不和,還是會擔心彼此的安危的。血濃於水啊!
“紗紗,是你嗎?”
水清紗條件反射地驚呼出來:“學長,怎麼是你?!”
“怎麼,我就不能打電話了嗎?”電話那頭溫潤的聲音有些揶揄,卻並不濃烈,一看就是故意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