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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 人的手畢竟不是鉗子,光憑捏是捏不壞的。

白朗帶著水清紗連片都拍了張,把骨頭照得絲絲分明, 也檢查了軟組織, 還是什麼傷都沒找到。

“這樣挺好的,”水清紗安慰有點悶悶不樂的白朗, “沒事就是最好的事。”

白朗還是不開心,怎麼逗都不理人。上車之後問了半天他才說:“肚子叫了。”

“肚子叫?你餓了?”

“我沒餓, 我聽到你肚子叫了。白折騰一趟,也沒想起給你買點什麼先吃著。”

水清紗一愣,繼而失笑:“你是因為這個不高興的嗎?”

白朗明明是麵癱著臉,卻給水清紗看出了一種撅起嘴的味:“不然呢?”

“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

“啊哈哈,什麼都沒有!”水清紗趕快把話題岔開, “那什麼,我們去哪兒吃飯, 現在就吃!立刻馬上!”

當然不能說實話了。

水清紗心想, 我還以為你是發現沒法要醫藥費心裡憋得慌呢= =

白朗講究排場, 在外吃飯一定要吃五星級米其林, 即使是在家, 他也會“雖不動聲色但明裡暗裡”地瘋狂暗示水清紗多加幾個菜,哪怕是剩菜湊數也好, 一定得湊夠四菜一湯才罷休;要是能有一整桌,他就更開心了。

不過這天中午, 他卻是罕見地隻是將水清紗帶到了一家阿特勒酒店,那邊的人已經做好了幾個菜,兩人吃個便飯就可以離開了。

雖然阿特勒酒店也是世界有名的高級連鎖酒店,但這樣隨便不講究的吃法, 對於白朗來說確實罕見。

“彆發呆了,”白朗給水清紗布菜,“快吃吧。”

他也在吃,但水清紗和他已經熟到這份上了,一眼便看出他根本沒胃口,嫌棄得很呢。

水清紗略微一想,便明白了這一切的原因:中午去看了病,時間就有點來不及了。白朗知道她看重工作,不願意給彆人添麻煩,所以一切從簡。

這個人啊……

實在是太溫柔了。

這或許就是她最終淪陷的原因吧——哪怕她也始終忐忑。但即使心裡再忐忑不安——

她也不想鬆開手。

***

渝都大學的秋招沒什麼好說的,水清紗是熟手技工。一遊科技以前還隻是個雛形的時候,人手嚴重不足,大家都是一身兼N職的,就算一開始不會,到現在也早就乾會了。

趙利貞沒有來。他原本是該來的,至於沒來的原因,這邊的秋招負責人老邱說是臨時有事。水清紗也沒有分辯,算是給學長留了點麵子。

但水清紗心裡,已經暗暗下好了一個決定。

秋招很順利,水清紗按照以前跟著柴老師學會的方法,結合白朗教她的識人技巧,找到了不少好苗子。結束之後時間還早,老邱想回去,水清紗還想聽個講座,兩人就在校門口分了手。

“A502……502……到了。”

教室有一點小,大家都坐得擠擠的,水清紗都沒有位置。拒絕了讓座小男生的好意,水清紗在最後一排站著,聽講座嘛,習慣了。水清紗還在感歎,現在的小孩真是太認真了,聽個講座還人人帶筆記本或電腦,一看就是要好好抄筆記的。

今天講座的內容是明末軍事,是一個很有名的明史教授開的,水清紗已經盯了很久了。她有一塊設定,就需要這裡補上。可是聽了五分鐘之後,水清紗傻眼了:

這不是經濟學的課嗎!

她的明末大曆史講座呢!

坐立不安、寢食難安、一頭霧水了半天,水清紗總算是在門縫玻璃處反射的對門門牌號的提醒下明白了:她走錯樓了!

這真是一個糊塗路癡的大悲劇。

想要溜號吧,偏偏教室靜,後門也封著,總不能從前門出去;不溜號吧,又實在是聽得有點難受,而且這個上課的人她怎麼越看越熟悉呢……

盯著教授想了半天,水清紗沒琢磨出來這人到底是誰,倒是琢磨明白了一件事:這課上得是真的不錯。

很有思想,很有條理,也很深入淺出,即使是她這樣的外行人,也能聽得津津有味,被他帶入他所說的那個世界。

“‘資本主義的創造性破壞‘(The creative destru of capitali□□) ,這個概念在熊彼特的理論中很重要,主要指的是景氣循環到了穀底的時候,部分企業家就不得不退場,剩下的企業家必須創新,從而找到新的經濟增長點,景氣循環又開始向上攀爬,如此反複……”

“但創新總有創無可創的時候,所以,熊彼特的另一層用意是,熵增必將崩潰,人類最終將走入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