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春川樹在這裡目睹了一切, 他同樣也會覺得驚奇。
發生在山姥切國廣眼前的這一切,就像《死神來了》殺人畫麵那麼措不及防, 沒有一點預警, 雖然是他給了山姥切護身符,不過他之前從沒做過類似的事, 所以也不知道效果會這麼可怕。
連春川樹本身都覺得驚奇,就更不說其他人了。
山姥切國廣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做, 愣愣地站在原地, 和打手頭目隻差一步距離, 卻仿佛身處兩個世界一樣毫發無傷。
他緩緩地轉過身, 眼神茫然,還帶著些微難以掩飾的受驚望向身後的打手們,已經徹底忘記了剛才放話要殺人的火氣。
他身後的打手們看付喪神的目光卻已經截然不同,驚慌地一步一步倒退,說不清是有人帶頭還是不約而同,在短短幾秒鐘內轟地一下做鳥獸散。
山姥切國廣不自覺地伸出了爾康手:“……等等,你們先彆跑!”
可惜壓根就沒人理他,混混們一個個跑得更快了。
金發打刀很絕望,他記得主人好像說過這一次想儘量掩藏能力, 做個普通的、被迫參賽的受害者來的?
那他現在這樣, 算不算是一步錯步步錯?
如果他聽主人的話沒有自己出來撿報紙,他就不會被混混堵在巷子裡,如果他沒有被混混堵在巷子裡,他就不用跟他們討價還價, 如果他沒有討價還價,他就不會授人以柄被激怒,如果他沒有被激怒,他就該知道自己不該說什麼“用命來償還”……
主人不是說他的葉子是護身符嗎?護身符就好好充當它的本職不好嗎?他並不需要它幫自己實現願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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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山姥切國廣震驚到石化的時候,春川樹直播間的觀眾們也是懵逼的。
其他參賽者都抵押了自己的付喪神,鏡頭隻要一直跟著他們就好。春川樹這裡還有一個能自由活動的山姥切國廣,所以幕後員工就比較忙,在關注著春川樹的同時,還要時刻留意山姥切國廣這邊的情況,一旦發生什麼精彩的劇情,要及時把鏡頭切換到付喪神這邊。
因為春川樹那邊隻是在毫無看點的在走路,而節目組已經跟他打好招呼,所以幕後早在山姥切國廣被打手們堵住時,就把鏡頭切換到了小巷裡。
本來,這位幕後員工是這麼打算的——他會在打手們動手後,把鏡頭在春川樹和山姥切國廣之間來回切換,讓付喪神的悲慘境遇和春川樹這邊的怡然自得形成鮮明的對比。
等春川樹走到附近時,用航拍攝像機上的傳聲裝置提示他,給他指路,保證他能夠看到山姥切國廣被打手們抓走的場麵。再搭配上烘托情緒的BGM,讓觀眾們的情緒得到一次釋放……
結果,他切換個鏡頭幾秒鐘的功夫,那邊的打手們竟然就戰線崩潰了?幕後員工目瞪口呆地罵了一句粗口,在傻了兩分鐘後才如夢初醒,趕快手忙腳亂地補救,把剛才錄製的素材剪切好重新上傳,讓觀眾們也欣賞這戲劇性的一幕。
直播間果然也靜默了好幾分鐘,然後就迎來了彈幕和評論的大爆發,平時隻是默默看節目刷點禮物的人都忍不住開始打起字來。
“**,這個付喪神叫山姥切國廣?快來告訴我這把刀有什麼逸聞,比如克死所有擁有者,或者被它劃破的傷口無法愈合之類的?”
“前麵的冷靜,山姥切國廣是時之政府提供給審神者的五把初始刀之一,怎麼可能會是你說的那種大殺器,它就隻是砍死過山姥,所以叫山姥切。”
“隻是?再怎麼說山姥也是妖怪吧,能夠砍死山姥至少說明這是靈刀,已經很厲害了!”
“不是……付喪神的戰鬥力不是這麼算的……”
“你們好像跑題了。現在的重點是名字嗎?這個付喪神有言靈的能力唉,能用一句話殺人?我們的節目現在已經這麼刺激了嗎?能夠隨便把這種存在當參賽者的附屬品?”
“以我看過的前幾期節目起誓,山姥切國廣沒這個能力,前麵的你想多了。”
“所以,這位朋友想告訴我這一切都隻是巧合?”
“不然你想怎麼解釋?”
被追問的觀眾沒有給出解釋,倒是另外有人看不下去了,開口說:“我想說……這也許是垃圾節目組的新花招,用來吸引收視率圈錢的。”
“彆胡扯了,吸引收視率?你覺得在這個世界上,交得起會費又喜歡看這個的人很多嗎?這個節目不在乎流量的好麼!”
山姥切這邊突如其來的意外給了觀眾們極大的刺激,讓他們覺得新鮮有趣,每個人都迫不及待地發表著自己的觀點和看法,導致評論區吵鬨得不可開交,沒人再注意“愚蠢”“天真”“不識時務”的審神者春川樹,也不記得自己剛才有多期待著他會得到教訓。
不過,幕後員工還忙著,想不起來要取消給航拍無人機下達的指令,所以春川樹還是被飛行器領著來到了事發地點。
就在付喪神山姥切國廣彷徨無助的時候,審神者春川樹恰好趕到,站在巷口,看到了巷子裡好像隨時會哭出來的山姥切國廣。
綠眼睛少年嚇了一跳,急忙一邊跑了起來,一邊疊聲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了?你沒事吧?山姥切?”
山姥切覺得自己闖禍了,臉色十分難看,不知該怎麼在被攝像頭不停拍攝的情況下向審神者解釋自己的錯誤。他磕磕巴巴地說:“我……我……我沒事,這個人……好像要死了,我說要他償命,但我沒……我不是……”
跑過來的審神者正好在此時踩到了地上打手的肚子,已經停止呼吸的打手噗地噴出一口鮮血,好歹撿回一條命,恢複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