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咬餌(4)(1 / 2)

能否強大到打破當前的牢籠?在稍稍琢磨了這個問題後,髭切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哪怕不夠強所以失敗了, 其實也是無所謂的呀。

人類有一個錯誤的認知, 覺得隻要他們玩弄心術, 利用付喪神之間的感情做牢籠和鎖鏈,就能把嗜血鋒利的刀劍從武器變成奴隸。可惜,想也知道,並不是每個付喪神都願意忍辱負重、顧慮重重地活著的吧——何況又是在無論如何忍耐都看不到希望的情況下。

就以髭切自己為例, 雖然弟弟丸一把年紀了仍然天真單純又可愛, 還有愛哭愛迷路的毛病讓人放心不下, 可他畢竟也是存在了上千年的付喪神。都活了這麼多年了,如果可以開開心心地繼續保持活著的狀態當然很好, 可如果不能, 試試如何從容迎接死亡,不是也很有趣嗎?

像櫻花一樣, 在凋零之時綻放出最美的姿態……還可以同時讓那些傲慢又愚蠢的人類知道,刀劍付喪神既然已經擁有了人類的身體、思想和感情,就不再是可以任由他們隨意磨短、重鑄、買賣,甚至踐踏和玩弄的物品了。

髭切撫摸著自己的本體太刀,輕輕地笑了起來。

平安京時代,是髭切、膝丸、三日月宗近、小狐丸曾經親曆過的時代。當時, 人類、妖魔、怨靈和惡鬼共享著同一個繁華的京城,以太陽的升起和落下為限:白天在太陽下,世界是屬於人類的。而每當特定的日子當太陽落山之時,百鬼夜行就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京城當中。

那是陰陽師活躍的年代, 也是種種秘法、咒術活躍的年代,從平安京走到如今的付喪神,總不會對此一無所知。當初當髭切發現他和三日月宗近默契地選擇了一條路、甚至也是一個方法時,麵對麵哈哈哈的場麵還把當時在場的審神者搞得莫名其妙來著呢。

現在,當初那個被嚇得發毛的審神者早就失去了生命,隻剩遺留下的龐大怨氣還盤桓在髭切體內。

回憶到此結束,雖然原本計劃是要儘量不惹眼地完成形態的轉變,但現在弟弟丸總也不來,髭切就不打算再等下去了。

他不再用僅存的那一點來自審神者的不潔靈力壓製身體裡積攢了許久的怨氣,黑色的氣息從他體內溢出,腐蝕掉了人類要求他換上的校服,形成了新的純黑色戰甲。

屬於刀劍付喪神的抑製器不能再壓製他的力量,髭切也懶得去思考到底是他已經強到超過了這東西的控製上限,還是他已經不能算是時之政府意義上的“刀劍男士”。

付喪神撓了撓臉頰,抽出刀,借著月色在雪亮的刀鋒上照了照自己現在的樣子——他好像暫時還沒變成什麼奇怪的妖怪,不過金色的瞳孔卻已經變成了血紅色。

滿意的太刀付喪神順手拽下抑製器,一刀斬開了房門,握著刀,掛著親切的笑容走了出去,輕鬆地擊落了發現異狀飛過來查看的攝像頭、以及門口看守他的守衛。

現在早就不是他們這些刀劍活躍的時代了,不過新時代也有新時代的好處。比如,現在島上出事了,那麼三日月船上馬上就能受到信號。如果這邊的工作人員壓製不住混亂,那邊多半會折返回來進行增援。希望三日月殿那邊也能順利讓船返航吧——畢竟大家不能就這麼留在島上等著被援軍消滅,無論如何都要儘快轉移的。

髭切心想,他可不想自己遊到大陸去,那樣可是很容易會生鏽變鈍的啊。

膝丸急切地想回到兄長身邊,可越向學校走,心裡就越是發涼。憑著兄弟間的默契,就算兄長沒有明說還企圖瞞過他,但膝丸也知道兄長和三日月宗近都有自己的打算。現在三日月宗近被賣掉了,兄長他很可能不會再繼續忍耐下去。

他想儘快做完節目組交代的任務,可卻隻能在水池邊心急如焚地等著春川樹回來,一共耗費了幾個小時——但不等到春川樹的答案,他就沒辦法換回兄長的自由。在等待中的每一刻他都覺得來不及了,沒想到幸運地直到完成了任務也沒聽到學校那邊有任何的異動。

可笑的是,當他以為自己能夠趕得及的時候,卻聽到遠處不時傳來慘叫聲,島上的短刀不時在夜色的掩護下從他身邊飛掠而過,先一步奔向他想去的方向。

膝丸的機動數值在太刀裡名列前茅,甚至比大多數沒極化過的短刀還要出色,無奈他並沒有能夠與之相輔相成的偵查值做後盾,在夜裡跑得快了容易迷路誤事,所以無論心中如何的焦急萬分,膝丸也隻能眼睜睜看著短刀們超車,而且還察覺不到正在被春川樹和山姥切尾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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