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 重新整合後首次出陣的隊伍返回了本丸。
春川樹像每一個負責的審神者那樣,提前趕到本丸的正門口迎接歸來的付喪神。
這次出陣沒有刀劍受傷, 整支隊伍隻是損失了幾個刀裝, 付喪神們都知道春川樹不會計較這些的損失,所以除了近侍兼一分隊隊長山姥切之外, 其他付喪神都很自在放鬆。
山姥切國廣在一群放鬆的付喪神裡緊張得十分顯眼,左手可以握刀,右手無處安放, 隻能僵硬地握緊拳頭,走過來向春川樹行禮。
少年審神者的目光不由自主先落在了金發付喪神攥緊的拳頭上, 隨機十分體貼地移開視線, 聽完山姥切的戰況彙報, 拍了拍他的肩膀,豎起拇指:“做得好,山姥切。”
金發付喪神的耳朵紅了起來,握著自己的本體說:“因為是主人的命令……”
站在近侍身後的壓切長穀部疑惑地側頭,感覺這段台詞聽起來有點耳熟。
圍觀的其他付喪神:醒醒, 耳熟是因為這本來是長穀部你自己掛在嘴邊的口頭禪啊!
不過, 在這座本丸裡,山姥切國廣的刃緣可比壓切長穀部好多了,畢竟近侍大人最受審神者大人的器重, 卻可以忍住不在主人麵前櫻(耍)吹(流)雪(氓),如今近侍大人已經這麼緊張了,誰都沒有再拿他開玩笑, 大家留出足夠的時間讓隊長展示,之後才聚攏過來,七嘴八舌地和審神者說話。
“主人,和三日月殿他們一起吃點心了嗎?”
“玩得好不好?”
“三日月殿和小狐丸有沒有想要逃跑?”
“新來的付喪神沒和您鬨彆扭吧?”
——付喪神們顯然已經被熊孩子逼出了老父親的心態。
春川樹就很乖巧很耐心地一個個回答他們的問題:
“嗯,不光吃了點心,還監督髭切殿減肥來著。”
“玩得很好呀,小狐丸殿釣出了一隻靴子,我想把它裱起來掛在三條家的部屋牆上呢。”
“三日月爺爺沒逃跑,放心吧,就算逃跑我也會把他抓回來噠。”
逐一說出足夠讓不明真相者西斯空寂的答案後,春川樹湊到一期一振身邊,把BOSS瀨戶章先生給他提供的點子迫不及待地說了出來,然後眨著眼睛布靈布靈期待地看著粟田口太刀,儼然已經把他看成了遊戲總策劃。
一期一振突然被委以重任,本能地覺得瀨戶章是個危險狡詐的人類,讓少年審神者照著他出的主意來是玩很可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但他性格謹慎,在沒有理順自己的想法前,也不願意貿然說些會讓春川樹掃興的話,於是隻是保守地說:“主殿,這件事……不如等遠征的二隊也回來後,吃過晚飯再召集大家從長計議?”
春川樹聽話地點了點頭,“好的呢,一期哥。”
*
晚飯後,付喪神們在大廣間裡集合,鄭重其事開始研究“讓加害者也參與遊戲”這件事。
刀劍們在烈火中誕生,最喜歡的是戰場上的腥風血雨,對以牙還牙這件事的接受度良好,誰都不會在乎那套見鬼的“深淵也在凝視著你”的說辭——尤其是陷落在真人秀中時間最長的粟田口短刀和稀有太刀們,都恨不得舉起雙手雙腳來讚成這個好主意。
不光可以報仇,還可以揪出時之政府可能會錯過的漏網之魚,何樂而不為呢?
隻有和BOSS瀨戶章打交道最多的鶴丸國永,明明該是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付喪神,卻有點擔心,托著腮說:“啊啊,總覺得那個人類……哦不對,是吸血鬼有什麼陰謀呢,希望不要變成一場驚嚇啊!”
“有陰謀也沒關係呀,我們不順著他的套路走就是了,”藥研藤四郎安慰了擔憂的鶴丸,信心滿滿地望著春川樹說,“大將很有主見的。”
鶴丸國永一想也是,審神者說得好聽是有主見,說的簡單易懂不加修飾的話,壓根就是不聽人話熊孩子,於是一秒變臉,興致勃勃地拍手說:“那我們快想想怎麼玩吧?要我們都當觀眾嘛?規則是什麼呢……”
春川樹想了想,“我過去玩過一個遊戲,也是睡覺時沒控製好創造了一個相應的世界。爸爸說太危險了,千萬不要讓好人進去,可是很好玩,這個時候拿出來也很合適,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讓大家都參與進去。”
經過幾個小時的緩衝,一期一振已經理順了自己的想法,瀨戶章隻負責提出一個創意,他們來製定規則,這樣算起來,被套路的可能性還是很小的。
於是他溫柔可靠地說:“沒關係的,主殿,您把那個世界的情況簡單說出來,我來幫您完善。如果您想讓其他付喪神參與進去,那可以僅由像我這樣新鍛出來的付喪神幫您出主意,給我的兄弟們和其他刀劍保留一點點驚喜!”
*
BOSS瀨戶章先生在向春川樹諫言後,就等待著再和審神者說話的機會,他反複斟酌該如何巧舌如簧地誘導他,讓春川樹願意用自己的能力構建一個恢弘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