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川樹誤會了,勸解道:“前輩,你不用這麼客氣的……”
壽屋瘋狂地解釋:“不不不,我不是客氣。”
作為一個社畜,上學時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都會覺得苦惱,更不要提演舞台劇了。雖然參加那個該死的真人秀時也知道會有觀眾,但是起碼不用直接接觸……
鬼魂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真沒想到已經去世了還要遭遇這種可怕的鬼生危機。在他語無倫次的解釋中,春川樹終於相信了他不是在客氣,而是真的不想參與。
少年審神者一直都憧憬校園生活,對合宿、特訓、臥聊等等都躍躍欲試充滿了興趣,在他提出了舞台劇的主意後,立即覺察到排練舞台劇非常像是為參加校園祭的一項活動,於是舉手說,“那個……壽屋前輩不想參加的話,可不可以讓我出演一個角色試試呀,感覺還挺好玩的!”
說到這裡,春川樹生怕被工作人員或者壽屋前輩拒絕,為了讓他們同意,他想起不久前自己恰好在饑荒世界裡和亂一起拍了不少照片和視頻,於是連忙從審神者終端裡調出來給他們看,“不信你們看,我感覺我還挺上鏡的?”
雖然舞台劇好像不需要上鏡,不過不管了……反正是時之政府的內部活動,應該不需要太專業化的演技,春川樹心想:實在不行,還可以抓緊時間物色幾個演技出色的祭品。
在他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鬼魂隻是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春川樹調出來的視頻,整個鬼魂就變成了桃紅色,時之政府工作人員的眼神,也出現了一絲恍惚。
但是,在場唯一的一位活人,馬上被鮮豔的鬼魂分散了注意力,恢複了神誌,甚至沒有發現自己剛才的晃神,驚訝地問:“他……壽屋先生……這是怎麼了?”
藍色或者綠色的鬼魂,感覺上還比較符合大家對鬼魂的想象。可是桃紅色……雖然紅色的鬼魂可能會讓人聯想到鮮血,好像比其他顏色更加可怕,可是桃紅色……這種鮮豔的桃紅色對鬼魂來說真的一點都不正常,顛覆大家對鬼魂的想象啊!
見多識廣的少年審神者沒法理解工作人員的想法,耐心又誠實地解釋道:“這沒什麼的,請不要擔心,這種顏色對壽屋前輩來說沒有危害,對您也沒有危險,他可能隻是覺得我在視頻裡顯得非常搞笑……”
說到這裡,遲鈍的少年卡殼了一下,難以置信地緩緩轉頭望向一邊的壽屋,微微有點委屈地說,“但……但是我在這段視頻裡並沒有在搞笑啊,前輩!”
桃紅色的鬼魂捕捉到了一絲致命危險,及時從失神狀態裡掙脫出來,求生欲爆棚地瘋狂擺手,“不不不不不!請不要誤會!我絕對不是在嘲笑您!”
春川樹馬上被安撫下來,完全地相信了他,那點微小的委屈飛快地消融了,他臉上漸漸展現出笑意,“哦,我就知道是這樣的啦……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了,就是壽屋前輩被視頻裡的我、亂、或者是我們背後的大樹人、發條戰車所吸引,有了一點點心動的感覺。”
工作人員呆滯了,目光緩緩移向身邊的桃紅色鬼魂。
桃紅色的鬼魂同樣也驚呆了。
在感受到害羞的同時,他覺得自己遭受到了可怕的指控——作為一個曾經被冤枉對短刀心懷不軌的審神者,他堅決不承認自己會被亂這個最像女孩子而且外表看起來還沒成年的短刀吸引,但是……如果說他被視頻背景裡打得地動山搖的怪物感興趣,聽起來也非常可怕。
感覺比被亂吸引還要更像變態。
在這種毫無選擇的窘境裡,壽屋選擇說實話,“其、其實是這樣的……我覺得……雖然在現實裡麵對春川君的時候,也會覺得他非常有魅力,但、但……他在鏡頭下,卻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可、可能這就是天生的明星吧,他在鏡頭麵前……看起來真是魅力非凡……”
說完這種話,壽屋不知道其他人能否理解和相信他,尷尬羞恥到覺得自己可以用腳指頭在地板上摳出一個直通深淵的隧道。
沒想到工作人員來回看春川樹和鏡頭裡的他,好像也能稍稍感受到一點模模糊糊的不同,點了點頭真心讚同道:“好像是這樣沒錯啊……現實裡的麵對著春川君的時候,總會覺得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得多,像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孩子,但這個視頻裡,他給人的感覺就成熟多了。”
的確,儘管隔著冰冷的屏幕,但在審神者終端上笑著望過來的那個黑發綠眼睛的年輕人,褪去了平時小動物一樣毛茸茸的奶氣,也褪去了毫無侵略性的平和溫柔。明明是相同的五官、相同的神態,但他看起來有一種充滿感染力的美,像一柄利劍,劈開時之政府工作人員作為社畜冷漠又冷硬的保護層,刺中了他的心。
不知道為什麼,在注意到這一點的同時,他的臉也像鬼魂那樣變成了桃紅色,磕磕巴巴地說:“真、真的和麵對麵的感覺很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