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殺人可是重罪,萬一讓人知道了……”
“怕什麼,出了事我擔著。再說了你不會找靠譜的人去做嗎,還是……你對我的命令有什麼意見?”
周放嘴上說著不敢,可心裡卻是止不住的罵娘,“特麼的你當然不用怕,你出了事有陳家為你頂著,再不濟還有我這個替罪羊,真當我傻啊。這殺人可跟踩人潑臟水不一樣,一不小心我後半輩子就賠上了!”
陳藝璿看著周放猶豫不決的樣子,心中被網上的直播勾起的憤怒、慌張和恐懼仿佛都找到了發泄的渠道,全部朝著周放傾瀉而來,“你彆忘了自己是誰的狗,我養著你這麼多年可不是白養的。而且就憑著你之前做的那些個事,加起來也不比殺人輕多少了。”
“可那不都是你要我做的嗎?”周放在心裡反駁,臉上劃過一絲屈辱,嘴上卻還是如常的回道,“是,小小姐。”聲音雖有力卻沒了往常的恭敬。
處在暴躁焦慮中陳藝璿沒有聽出來,或許聽出來也不在意,“做的乾淨利落點。”她不能也不敢再讓容昭活著了,她怕再讓容昭多活一段時間,她所做的,想要拚命隱藏的,都會一一被暴露出來。
“陳文芷。”容昭在鍵盤上敲出這三個字,看著那上麵顯示出來的一串信息,知名鋼琴家,多次獲得國內外各種大獎,女兒是——著名影星陳藝璿。
其他的家庭關係被用“出身軍人世家,家世顯赫,丈夫在軍中擔任高職,公公曾參加過解放戰爭”一筆帶過,提到的很少。
出於保密原則,國家對軍中任職人員的個人信息保護的很好,公共網站上能查到的信息很少。不過僅僅透過這冰山一角,容昭也能看出那短短的一句話背後所代表的赫赫權勢。
這就更有意思了。陳文芷現在要錢有錢,要名有名,和原主的母親不可同日而語,就算容雀被認回去了,也不會對她有多大的影響,那她為什麼還要咄咄逼人的不肯放過容雀母女?
還是說......
容昭將目光落在了屏幕上顯示出來的另一個名字上--陳藝璿。
她記得原主之前在國內的時候和陳藝璿打過交道,還被她搶過一個女主的角色,後來那部電視劇收視非常火,連帶著那部劇的主要演員都身價倍長,人氣大增。後來米嘉明還不止一次的感歎陳藝璿有背景的和她這種草根就是不一樣,當時她要是接了那部戲早就紅了。
原主當時沒放在心上。
容昭現在回想起來,卻發現了一些蹊蹺。
當時自那件事情後,原主接到的不少角色最後都落到了陳藝璿的身上,不管是她談好的還是沒談好的,其中不乏有大紅大火的劇。
照這麼算的話,若是沒有陳藝璿的插手,原主或許用不了花5年的時間才得到第一座影後獎杯。
而且,以她在多個世界曆練的直覺和經驗來看,這個陳藝璿比陳文芷更危險,是幕後主使的可能也更大。
“看來,得詳細了解一下這陳家的一家子了。”
容昭給一直合作的偵探社打了一個電話,說明了一下自己的要求,那邊很痛快的就答應下來了,承諾2天後給她詳細信息。
“顧哥,我之前的雇主又下單了,這次你可要幫幫我。”一個染了一頭黃毛,耳朵上打了三個耳釘的朋克青年掛斷電話後對著坐在沙發上一個穿著白襯衫,九分褲,容貌十分清俊的男子可憐巴巴的道,“上次她讓我調查網上的水軍和容家的那群極品黑她的事情,我本來都有些眉目了,可不知道誰突然插手,把線索都掐斷了,害得我失信於人。”
黃俊知道陳家勢大,他這座小廟惹不起,可又不想再失信容昭,正好趁著顧良年這個粗大腿在這裡,他就抱住不撒手了。
陳家雖然對普通人來說是惹不起的龐然大物,可和顧家一比就算不了什麼了。
“你接的單子卻要我來做?”顧良年似笑非笑的斜睨著他,“這是何道理?”
“二哥,我那不是看那姑娘太可憐了嘛。”黃俊抽出壓在檔案袋下的平板,調出昨天保存下來的直播視頻遞給他,“你看看,這遭遇多慘啊,現在帝都的人有大半都在幫她找真正的親人呢。”
黃俊看著顧良年接過了平板,知道這事情成了一半,再接再厲的道,“而且,你不是一向看不上陳家那些人嗎,正好做個順水人情,說不定既能幫我那個雇主找回親人還能順便看個熱鬨,一舉兩得。”黃俊家裡現在雖然落敗了,比不上陳家,可也是在那個圈子裡混過的人,當年陳家那位千金變兒媳的事情也是有所耳聞的,雖然後來聽說了那個陳文芷不是他們家的親生女兒,可兄妹成夫妻,還是令很多人不恥,許多世家都暗中鄙視他們家沒規矩,暴發戶就是上不了台麵。
巧的是他這個雇主的母親正好當年也是被人抱錯了,雖然現在還不能確定是不是陳家的那個真正的千金,可萬一就是呢。
要不然容昭怎麼誰都不查,就查陳家呢。
“二哥,你說呢?”黃俊說了一大通,發覺顧良年盯著屏幕許久都沒有說話,不由湊了過來,“二哥,你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沒什麼。”顧良年被黃俊喚回心神,目光從容昭的側顏上收回來,掩住了眼眸裡的深思,“明天給你。”
“啥?”黃俊一時沒反應過來,等看見顧良年拿著平板往外走的時候,才“嗷”的一聲跳到了他身邊,“你這是答應我了?”
“不然呢?”顧良年瞥他一眼,沒好氣的道。
“嘿嘿。”黃俊摸著頭傻笑,他這不是太意外了嗎,沒想到顧良年會這麼輕易的就答應了他,還以為要磨很久呢。
送走了顧良年,哼著歌踩著舞步回到辦公室的黃俊完全忽視了一個問題--他的平板......被顧良年順走了。
“喂,你幫我查一個人,她叫容昭,是個演員,你從網上搜一下就能找到她的照片,我要她.......和她母親從小到大的所有信息,要快。”顧良年一上車就給他的朋友打了一個電話,看著被他放在副駕駛上麵的畫麵定格在一個女孩子姣好無瑕的側顏上的平板,心中的疑慮越來越大,這姑娘......
.......
兩天後。
容昭居住的酒店門口又圍滿了記者。一想到就是因為娛樂周刊的記者蹲到了最後才得到了容昭的獨家專訪直播,他們的腸子後悔青了。雖然她沒有回答任何一個問題,可架不住直播中暴露出來的問題勁爆啊。
狸貓換太子,逼死真千金,誣賴“皇太女”,這一出出,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一場大戲。
娛樂周刊僅憑這一場直播一天的點擊量就破了上億,更不用說還有越來越多的網民在他們報社的官方微博下留言期待後續,他們旗下的記者的粉絲數都紛紛上漲,那數量都快趕上當紅的網紅了。
人群不遠處有兩個身穿緊身衣,外罩黑外套,黑色鴨舌帽蓋住半張臉的男人盯著前麵越聚越多的記者,陷入了為難。
“大哥,怎麼辦?這周圍的記者太多了,不太好脫身啊。”個子偏矮的那個男人看著幾乎堵住了所有通道了記者,又想到他們的目標人物,就有種深深的無力感,“這容昭也太能宅了,都兩天了,還就真的一次門也沒出來過。”
“兩天算什麼,她之前都連著近半個月都沒出來過。”被稱作大哥的人顯然來之前做足了功課,看著扛著□□|短炮的記者,壓低了帽簷,“我們從後門扮成工作人員進去。然後速戰速決,得手後兵分兩路撤離。”
容昭坐在沙發上,看著米嘉明氣的在客廳裡轉來轉去,嘴裡一個勁的念叨著,“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容昭,這陳藝璿也太過分了!”米嘉明越想越生氣,走到容昭對麵的沙發上坐下,狠狠的將手中的資料拍在茶幾上,震得上麵的茶杯裡的茶水都晃了出來,“平日裡裝的知書達理,善良有禮,沒想到背地裡心這麼黑!”
他早上進來的時候看見茶幾上有一份打開的資料,聽見容昭說那是幕後主使之人的相關資料,就拿起來看了。
一看不要緊,看完後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陳家這都是一大家子什麼人啊。
陳文芷早就知道自己不是陳家真正的千金,在愛上了陳家的大兒子陳文修後才告訴陳家二老,陳家二老知道他們養了十幾年的女兒不是親生的後也繼續把她當成親生的女兒養著,吃喝用度一如從前,隻是動用了所有的關係去找他們真正的女兒。
當年陳家老太太是在陪著陳老爺子看他戰友的路上突然發動的,情急之下他們找了最近的一個條件簡陋的縣醫院,生下了陳家的千金,也就是容昭的母親--容雀。
當時醫院的病房裡還有另一個剛剛生下女兒的產婦,那產婦看著他們氣度不凡,出手大方,再看看自己的窮苦寒酸,心中止不住的起了嫉妒羨慕之心。
在來到育嬰室準備抱著孩子出院的時候,心中的貪婪占了上風,趁著護士不注意,將兩個剛出生的包著一樣的小被子的孩子掉了個包。
容雀和陳文芷的命運也因此被調換了。
假千金受儘萬千寵愛,衣食無憂的長大。
真千金曆儘千辛萬苦,朝不保夕的長大。
假千金學彈琴,學跳舞,學唱歌,順風順水的大學畢業。
真千金做家務,砍豬草,看孩子,磕磕絆絆的高中畢業,大學通知書還被那不願意多花錢害怕容雀翅膀硬了就控製不住的容老太太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