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嵐神色複雜的往點星峰走, 一路上都在想該怎麼對待昭明, 是把她當做師父一樣敬重還是.......當作跳板為自己謀求更高的利益。
畢竟上一世她間接害得自己被眾人嘲笑, 挖苦, 欺負,可這一世她又對自己還算不錯, 一時之間,霍青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煩躁的扯了扯頭發, 步伐沉重的回到了昭明給她開辟的洞府。
其實容昭對她真不怎樣, 給她金丹期修士才能使用的儲物袋,一是為了向眾人展示自己對徒弟的寵愛,二是想讓其他不懷好意的人對她動些心思。
霍青嵐兩世為人, 眼界,心智早已不是孩童,容昭給她的東西不會被她放在眼裡, 更不會被她感激,反而會覺的容昭小氣。可容昭要的不是她的感激,而是太初門眾人的看法。
在彆人眼裡, 容昭給的見麵禮已經夠豐厚了,就是門內築基期的弟子身上都未必有1000塊下品靈石, 這樣的禮物霍青嵐要是還不滿意,對容昭離心, 那隻能說她太過貪婪, 品性不堪, 而不會有人指責容昭。
幼童攜重金過市,沒有自保的能力,必會引起宵小之徒的覬覦,從而給自己招來禍患。以霍青嵐那貪慕虛榮的性子,肯定不會舍得將容昭送給她的儲物袋收起來換成普通弟子用的,那麼她出門的時候,就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了。
還有一點就是,容昭在故意膈應霍青嵐。明知她看不上這些低階的東西,自己偏就是要送,令她鬱悶之餘還能在門中博一個好名聲。
“容昭,這個世界的靈氣很充沛,在這種環境下生長的獸類吃起來一定更加美味。”被容昭從空間裡放出來後就一直盯著山腳下徐徐展翅的飛鶴流口水的大白一見到容昭回來就迫不及待的撲了上去,“你什麼時候給我安排一個合適的身份,我都快等不及了。”
“再等等,很快了。”這些年她一直在點星峰閉關,連宗門都未出去過,要是洞府之中突然冒出一隻狗,多少會讓人起疑。“我已經接了宗門的巡查任務,明天就出發,到時候你就能去外麵吃個飽了,回來的時候也有了出處。”
在外遊曆,采些靈藥,撿個靈獸蛋什麼的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了,更可況還是一隻凡間的幼獸。
大白想著也就一天的功夫,忍就忍了,“你不是要看著那個霍青嵐嗎?出去了就不怕她給你惹麻煩嗎?”雖然它愛吃,可對容昭的事情還是挺上心的,誰讓她是它的主人呢。
“不妨事。”容昭給它順了順毛,“她倚仗的不過就是重生帶來的先知,可如今我來了,她這個最大的金手指其實已經沒什麼用了。”再說容昭現在已經是大乘期的修為了,加上她的經驗和技巧,就是和渡劫期的人也能鬥個不相上下,對一個才練氣期三層的小修士,就更不會放在心上時時戒備了。
第二天,容昭關了洞府叮囑了霍青嵐一聲“好好修煉”後就踩著飛劍,朝著目的地飛去了。
彆說,她穿了這麼多個任務世界,騰雲駕霧,瞬息千裡都試過,還就是沒試過腳踏飛劍在空中飛行。
看著腳下的白雲飄蕩,山峰林立,坊市城鎮變成一個個黑黝的小點,良田桑陌縱橫交錯,映著山川河流,那是最盛名的畫聖無論再精心繪製嘔心瀝血也描繪不出的磅礴大氣的美。
難怪世人都渴望成仙。
飛了一天後,容昭在一處鬱鬱蔥蔥的密林裡落了下來,放出大白,“你去打點獵物回來。”
大白也不推辭,鼻尖聳動了幾下,便朝著一個方向竄了出去,幾息的功夫就沒了身影。
容昭升起一個火堆,取出調料瓶,拿出竹簽,啃完了一個蘋果,大白就帶著眾多獵物滿載而歸了。
“給。”從空間裡取出捕到血跡未乾的獵物,大白乖乖的坐到一旁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容昭。
容昭看著堆起了一個小山包的獵物,嘴角抽搐了下,一邊手起刀落的剝皮去毛清內臟,一邊放慢了動作對著大白道,“看清楚了,我隻烤這一隻,剩下的你自己烤。”
大白:“???”
“你什麼時候見過凶獸自己烤肉吃的?”再說了這肉還是它捕的呢。
容昭:“那你什麼時候見過主人給仆人烤肉的?”你胃口那麼大,等你吃飽了,那得烤到什麼時候。
“不管,我捕獵,你燒烤,分工合作。”
“行。”容昭答應的很乾脆,大白狐疑的看著她,總覺得她後麵有後話,果然,“那你以後就不要跟我出來了,呆在空間和小七做伴吧。”
大白:“.......”
考慮了一番利弊得失,大白覺得它寧願學著燒烤做飯也不願意和小七在一個空間裡吵架互諷。
想明白了的大白用鋒利的爪子劃開了一頭獨角牛的外皮,露出了裡麵鮮紅細嫩的肉質,再用另一隻爪子一拉一扯,獨角牛的皮就被剝了下來,然後又揮了幾下爪子,將裡麵的內臟挖了出來,塞了些野果進去,串到燒烤架上,學著容昭的樣子撥弄起來。
.......
中州城外的一處礦山上,一個留著兩撇山羊胡的執事自接到宗門的傳信後就每日在門外等候,連著對手下的人都和氣了許多,不複之前的暴躁。
“哎,你說王執事這兩天天天在門口望眼欲穿的,是不是宗門派人來了?”一個在這裡挖礦做任務的外門弟子對著旁邊的同門小聲的問道。
“有可能,我們這裡的異樣都報上去兩個月了,這宗門也該派人來了,再不來我們就真的全軍覆沒了。”
“誰說不是呢,我希望來的人實力高強,能把這礦山的異常給一次解決了,這樣我們也能安心乾活,也不知這次來的人是誰。”
“我知道,我知道。”一個身材瘦小的男人看了一眼四周,壓低了聲音道,“我前天去給王執事送飯的時候,看見他放在桌子上的傳訊符,那上麵寫著宗門派了一個金丹期的真人來巡查。這下我們這裡的問題總算能解決了。”
“金丹期的真人?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瘦小男人見有人質疑他的消息,立馬沉下了臉,“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不然那王執事能這麼一副小心恭敬的樣子嗎。”
眾人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穿的一絲不苟神情謙恭的王執事,想到他在宗門裡麵還有一個內門弟子的哥哥,若來的不是金丹真人,他想他也不會是這個態度。
“那可真是太好了。”有人喃喃出聲,“這樣我們就不用再死人了。”
眾人一聽,俱都沉默了下來。
兩個月前這礦山不知為何開采出的靈石總帶了幾分鋒利之氣,越是靠近山腹,這鋒利之氣就越重,有不少人在開采的時候就直接被劃傷了手。
本來這因為不算什麼大事,可不知為何,凡是後來下礦的人多多少少身上都會帶點傷回來,而且第二天就口舌乾渴,渾身發熱,高燒不退,體內靈氣紊亂,無法聚氣修煉,再後來就是一日比一日消瘦,身子一天比一天乾癟,最後死的時候就跟一具乾屍似的。
那王執事看著事情不好,便上報了宗門,可因為宗門正忙著十年一度的新人考核,便拖到了現在。
如今礦上已經沒幾人敢再下去了,他們這個沒受傷的也隻敢在外圍采些靈石,不敢深入山腹。
容昭到的時候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你為什麼不將此事的厲害稟報宗門?”
頂著對麵的女修散發的巨大威力,王執事臉上苦,心裡更苦,“啟稟昭明真人,弟子在發現事情的嚴重後,又修書了一封,將這裡發生的狀況都事無巨細的寫明報了上去。”感覺到周圍的壓力小了一些,王執事直了直被威壓壓彎的身子,“許是宗門那邊忙於新弟子入門考核的事情,沒看到我的第二封書信。”
太初門一門上萬人,門下產業眾多,又因為新人入門的事情,一時有所疏漏也屬正常。而且這處礦山雖大,可開采了這麼多年,靈石早就趨於枯竭了,宗門對此自然不如對其他賺錢的產業上心。
而在萬裡之外的太初門,敬事堂掌管信息的一執事在收拾桌子的時候,發現了一封被壓在眾多玉簡下麵的書信,打開一看赫然就是中州城礦山的加急報告,他看完後本想立即上報可轉眼又想到昭明真人已經接了這個任務,以她的修為解決那裡的問題自然是手到擒來,再說宗門即使再派人前去查看,那人的能力和修為也不見得比昭明真人高,於是便放心的將那封信放好,處理起其他消息來。
容昭想明白了這點,便將餘下的威壓也都收了起來,王執事這才能完全直起身子平視著容昭回話了。
“對不住,剛才是我冤枉你了。”扔給他一瓶增元丹,容昭對他道了聲抱歉,“你再跟我仔細說一下這裡的具體情況。”
王執事慌手慌腳的接住丹藥,口中連道幾聲“不敢當”,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容昭的神色,發現她是真心實意的道歉而不是說反話後,才一臉喜色的收下了丹藥,沒有推辭的還回去。
傳聞這昭明真人性格冷漠怪僻,不喜與人來往,極為不好相處,現在看來也像傳聞的那麼可怕嘛。
至少比他見過的那些高高在上,目下無塵的金丹真人好相處多了。
聽完了他的敘述後,容昭的秀美一蹙,“帶我去得病的人那裡看看。”
雖說是挖礦石,可在這裡來挖的也是有練氣修為的太初門外門弟子,力量和敏捷度比普通人要強健許多,應該沒那麼容易受傷才是。
然等她看到在床上奄奄一息,麵如金紙,瘦的皮包骨頭的眾人的時候,還是被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