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傳達室的鬨騰(2 / 2)

她一邊繼續鍥而不舍地掰著沈玉芹的手指頭,一邊大聲說道:“你就彆不知道好歹啊,我跟你講,你兒子還借了我們麗娟二百五十塊錢呢,趕緊還錢!”

這句話把沈玉芹給震住了,手立馬鬆開了不算,還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什麼?不可能,我兒子一個月那麼多的工資,還要跟她借錢,你這是訛人呢!”

傳達室的大媽聽得劇情越來越精彩,兩隻眼睛都轉不過來了,耳朵恨不得貼到幾人身上,不要漏掉一點才好。

曲長歌也不知道是徐舒保喜歡充大頭蒜,沒跟家裡說自己的情況,還是沈玉芹假裝不知道,可看沈玉芹這樣的表情倒不像是知道這事兒的,多半還是徐舒保充了大頭蒜。

“嗬嗬,你兒子剛到這裡幾個月,不對,他大學畢業才幾個月,說拿二百五就能拿二百五,世上哪裡有這麼容易的事情。”曲長歌對沈玉芹可沒啥好話。

沈玉芹氣壞了,這世上敢這麼跟自己說話的人還沒見過呢,她氣哼哼地說道:“怎麼不可能,我家老三那可是京都大學的高材生,你個小姑娘哪裡懂什麼叫高材生!你個小姑娘你去過京都嗎?”

她一邊說一邊滿臉不屑地看著曲長歌和於麗娟,這個女人真是不懂得珍惜,自家兒子屈尊降貴地看上了她,她居然還敢矯情上了,現在不把她的駝背整直了她就不姓沈。

“我雖是沒去過京都,可是我知道他那工資一個月頂天也就一百塊,這第三個月的工資還沒發呢,就是不吃不喝,他手裡也不可能有二百五十塊的。你就趕緊回去讓他還錢,我們就不追究了,不然上派出所告他一個詐騙,就算是京都大學畢業的也得蹲班房。”曲長歌也學著她那樣子,滿臉不屑地回瞪了回去。

於麗娟見曲長歌已經和沈玉芹對上了,她也不想逃避了,也對著沈玉芹說道:“你回去吧!我是不會跟你兒子再繼續下去的,那二百五十塊錢,希望他年前能還給我。”

沈玉芹還要說什麼,於麗娟卻是擺手說道:“你說的也不管用,你要是不相信就回去問問他,我於麗娟活在這世上,不說頂天立地,可也不是那種會乾訛人事情的。你要是還想在這裡抹黑我,我就勸你放棄。你有嘴,我也不是啞巴,到時候把你家的老底都翻出來,你可彆怪我!”

這一下,沈玉芹有些慫了,她隻想著自己用長輩的身份和一些手段壓著於麗娟,到時候把她壓服了,以後兒子和自己再想做什麼就能為所欲為了。

隻是沒想到以往屢戰屢勝的情況沒有出現,反而讓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姑娘給威脅了。

但是她這個人從來就是輸人也不能輸陣的,一旦豁出去了,那就不顧什麼平日裡的裝腔作勢了。

沈玉芹想通了這點,直接往地上一坐,兩隻手在自己的腿上拍打起來,嘴裡還跟唱歌一樣有腔有調地喊著。

傳達室的大媽看得熱血沸騰,她開始以為這兩個女孩子肯定會讓那老娘們給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哪裡知道除了還手之力之外,還把這老娘們給逼得狗急跳牆了。

剛剛跟自己麵前裝知識分子,如今惹急了,那村裡的潑婦形象就立馬現於人前。

曲長歌沒想到沈玉芹惹急後就是純耍無賴了,她湊到沈玉芹身邊,還將手往她身後一指:“哎呀,你屁股後麵怎麼會有條蛇呢?”

聲音雖是很小,可蛇這個詞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那都是恐怖的代名詞。

沈玉芹自然是聽清楚了的,本來扯著嗓子正嚎得起勁兒,讓曲長歌這一下給鬨蒙了,她是很想轉頭看看到底是不是蛇,又怕曲長歌是騙她的,自己一回頭就把氣勢給丟了。

她隻好用手在身後胡嚕了一把,結果真的碰到了一個冰涼滑膩的物體。

這一下,沈玉芹倏地一下就轉過頭去,正看到渾身翠綠的小翠,它的小小三角腦袋上兩隻蛇眼冷冰冰地盯著她呢,嘴裡還時不時地吐著鮮紅的信子。

沈玉芹的心臟仿佛受到了暴擊,一下就蹦了起來,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向傳達室外麵跑去。

一會兒工夫就跑了個沒影,倒是讓其他幾個不明所以的人都不禁麵麵相覷。

曲長歌看她自己跑掉了,心下好笑,想起這傳達室裡還有一個討厭的人沒處理,她轉頭看向那個一臉憨厚老實、就是不說一個字也不伸一下手的男人:“哎,你是徐舒保的爸爸吧?你愛人這麼在廠區傳達室瞎胡鬨,我可以去保衛科報告一下,這影響工作又影響生產秩序的,是不是應該讓民兵過來管管了?”

徐忠是站在一邊了,可他那個角度根本沒看到小翠,曲長歌將小翠放的位置很刁,專門錯開了徐忠和傳達室大媽,隻有沈玉芹看清楚了,自然是嚇得三魂七魄丟了一半。

聽得曲長歌跟他說話,他也不說話就慢吞吞地站起來循著沈玉芹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曲長歌看著這兩人,真是奇葩到終點了,還真是破鍋自有破鍋蓋。

於麗娟間兩人走了,也算是放下點心來,看了一眼看戲看得意猶未儘的傳達室大媽,終是覺得有些沒意思,對曲長歌說道:“咱們回去上班吧!”

曲長歌搖頭:“不行,既然開始鬨了,咱們就要去技術科那邊跟徐舒保說個清楚。”

於麗娟還是有些麵皮薄,曲長歌卻是不管那麼多,拉起她就往廠裡的辦公區跑。

傳達室大媽剛剛過足了癮,倒是沒有說她們早退啥的,隻當是給了門票錢了。

出了傳達室,於麗娟就小聲央告起曲長歌來:“長歌,咱們還是彆鬨了,這鬨去他辦公室鬨,鬨起來也不好看。”

“怎麼?你還舍不得他了?”曲長歌瞪大眼睛看著她,隻要她敢說出不一樣的答案,她轉身就走,保證不會再乾預一下了。

於麗娟其實也是爽直性子,知道曲長歌這樣做也是為了她好,如果自己不在大家麵前把事情澄清,說不得沈玉芹的臟水就會一盆又一盆地往她身上潑。

她略微有些無奈地說道:“我怎麼會舍不得他?就那一天,我都看清楚了的,我這人是絕不會拖泥帶水的,不會讓人有笑話我的機會。走吧!”

曲長歌這才高興起來,拉著於麗娟就要跑起來,卻讓於麗娟一把抓住:“哎哎哎,行了啊!你這可是孕婦,如果你有點什麼,我就是千古罪人了。何況我還想等著做乾媽呢,你可不能把我乾閨女、乾兒子的弄出問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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