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當然是沒有走成, 在男人陰測測的視線下,蘇枝兒選擇妥協。
好叭,其實這裡也挺好的,嗚嗚嗚。
她趁著男人不在, 把自己的珍藏版都給燒了, 然後神神秘秘的在屋子裡擺上了一顆木魚。
男人回來後發現了正坐在屋子中央敲擊木魚的蘇枝兒。
“篤、篤、篤……”
周湛然:……
平靜下來了嗎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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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蘇枝兒消滅了那些不文明讀物, 但開竅了就是開竅了。
男人的目光開始變得彆有深意。
每到這時, 蘇枝兒都會去敲木魚。
“嘟、嘟、嘟……”木魚聲悠長而寧靜, 讓人的心情也跟著平和起來。
汙穢遠離小仙女。
周湛然:……
經過蘇枝兒的不懈努力,男人總算是沒有跨過那條不道德的線。
其實她能理解的,年輕人嘛,容易衝動, 尤其對某些神秘的方麵存在天然的好奇心。
異性相吸這個道理大家都是懂的, 正屋裡最常出現的就是她這隻異性,跟小花最親密的也是她這隻異性, 男人將視線放到她身上確實很正常。
等過了這一波衝動, 應該就恢複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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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養了鸚鵡,蘇枝兒的生活習慣確實規律不少, 起碼她多了一項每天溜鸚鵡的活動。
今日天氣不錯, 蘇枝兒帶著鸚鵡出去遛彎。
珍珠拿著鸚鵡的吃食跟在蘇枝兒身後。
鸚鵡這種生物腦子聰明, 你如果一直將它關起來, 它就會抑鬱。
因此, 蘇枝兒才會頂著寒風出來遛它。
幸好, 鸚鵡很乖, 擺著屁股走在蘇枝兒前麵, 時不時地戳戳花,也沒有什麼其它的壞習慣。
為了怕鸚鵡在路上想拉粑粑, 蘇枝兒還特地給它做了件屎兜子套住屁股,如此鸚鵡走路才會一搖一擺。
蘇枝兒遛著鸚鵡走了一段路,覺得差不多了,正要回去,不想原本乖巧的鸚鵡猛地跳起來,“吱嘎”亂叫著胡亂飛。
蘇枝兒和珍珠趕緊去追。
鸚鵡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悶頭亂飛。可憐它翅膀毛也沒多少,竟被它飛了起來,並且沒多久就沒影了。
珍珠跑得快,追著鸚鵡一下也跑沒了。
蘇枝兒這條不喜歡運動的鹹魚追了一段路就跟不上了。
不行了,歇會兒。
她喘著粗氣往身旁的美人靠上一倒,剛想拉開臉上的口罩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麵前突然出現一個男人。
“上次不知是長樂郡主,多有冒犯。”鄭峰拱手與蘇枝兒致歉。
信你才有鬼了!
蘇枝兒麵露警惕。
沒有人比她更明白鄭峰的人設,他這個人心思縝密,做事一向彆有目的。就如此刻,他趁著四周無人之際,將她堵在了禦花園這個角落裡。
鄭峰是個男子,人高馬大,她是個女子,柔弱不能自理。
麵對如此劣勢,蘇枝兒選擇原諒。
“無礙。”她壓低嗓音從美人靠上起身,可憐氣還沒喘勻就差點被嚇出心臟病。
跟鄭峰說完後,蘇枝兒就想走,不想男人突然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
蘇枝兒身體一僵,她偏頭朝鄭峰看過去。
因為怕冷,所以蘇枝兒出門戴著氈帽和口罩,這都幾乎要成為她的標配了。
男人攥著她的胳膊,這本該算是極冒犯的動作,可奈何鄭峰這個人一向是一派嚴肅凜然的模樣,讓蘇枝兒想起來一句話,就怕流氓有文化。
關鍵是這男人長得跟流氓完全不一樣,一點都不會讓人聯想到他這種正義凜然的長相會有什麼壞心眼。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男主光環吧。
蘇枝兒僵硬著身體站在那裡沒動,男人近前一步,抬手將她肩膀上的葉子取下。
“冒犯了,郡主。”男人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拽著她胳膊的手卻並沒有鬆開。
蘇枝兒越發緊張,她發現男人盯著她的一雙眼,眼眸深邃,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夭壽,這玩意不會發現她就是蘇枝兒了吧?
蘇枝兒下意識伸手捂了捂自己的口罩,咳嗽一聲,然後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了點鄭峰的手背。
鄭峰雖然抓住了她的胳膊,但卻是隔著衣裳抓的。
現在小娘子的手指直接觸到他手背的肌膚,溫潤濕軟,雖然隻是那麼一點,但鄭峰明顯一僵。
“我的丫鬟馬上就回來了。”
鄭峰當然知道,他就是趁著這個時候才會過來。
小郡主眼眸含波,聲音嬌俏,因為剛才的奔跑,所以雙眸微紅,說話的時候還帶著喘息,“鄭大公子一表人才,若非早已娶妻,家中門檻不知要被多少媒婆踏破了。”
鄭峰雙眸微眯,定睛看著郡主表演。
小郡主眼尾一勾,“白日人多,”話罷,她十分熟練地指了指某個方向,“那裡,涼。”
話罷,郡主的指尖劃過他的手,輕輕扯出袖子,然後裝作淡定的嫋嫋離開。
在遠離了鄭峰的視線範圍後,蘇枝兒趕緊一溜煙的跑,跑出了她今生最快的速度。
角落處,鄭峰站在那裡,那塊被碰過的肌膚內血液沸騰。
鄭峰雖然是個事業型男主,但他也有屬於男人的欲望。
不得不說,這個浪蕩郡主確實勾起了他幾分心思。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他的事業。
將這長樂郡主從太子身邊勾出來,太子與禮王的聯盟便不攻自破。
鄭峰滿以為這長樂郡主與傳言不同,沒想到居然是欲擒故縱之法。
男人嘲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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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枝兒逃過一劫,一溜煙地奔回東宮。
嚇死她了,狗逼。
蘇枝兒一回去就乾了一大碗熱奶茶,然後癱到床上。
赴約當然是不會赴約的,傻子才會去赴約。
隻是鄭峰為什麼突然盯上她了?蘇枝兒自認為自個兒也沒有什麼特彆突出的魅力值得男主如此對待呀?
難道是因為她……胸大?
呸,天下的男人果然都是一個樣的!
蘇枝兒正吐槽著,那邊小花就從外麵進來了。
他看到蘇枝兒放在桌子上的奶茶,沒有什麼興趣地嗅了嗅。
蘇枝兒起身,拿出奶油倒進卷成尖桶的油紙包裡,然後剪開頭頭,在奶茶上畫了一個白嫩嫩的笑臉。
周寶寶立刻就有興趣了呢。
蘇枝兒:……她為了替他養點肉容易嗎?
蘇枝兒把剩下的奶油抹在餅乾上,一塊餅乾一坨花型奶油,放在畫著小豬佩奇的盤子上。
第一次嘗到古代奶油的時候蘇枝兒也愣住了,後來她才知道這玩意雖然貴,但確實有。
至於那個小豬佩奇的盤子則是蘇枝兒閒著無聊畫了個圖案,然後隔天就發現它出現在了盤子上,周寶寶非常滿意的把它當成裝飾品,被蘇枝兒實物利用來裝餅乾。
兩人一起窩在榻上,最近男人也學會了跟她一起癱,兩個人仿佛廢人一般毫無鬥誌。
你是太子啊,你難道不應該奪權奪位,殺弟殺兄……扯遠了,這玩意獨生子,什麼都不用乾就是繼承人了。
蘇枝兒看一眼周湛然似乎稍微胖了一點的臉,心中頗有幾分吾家有豬初養成的興奮感。
她讓找到鸚鵡回來後的珍珠給男人泡了一杯八二年的奶。
當然,純純的奶是吸引不了周寶寶的,蘇枝兒在上麵撒了曬乾的甜桂花。
男人嗅一嗅,乖巧地喝了。
吃吃喝喝,蘇枝兒早已忘記了還有一位鄭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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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花園某一角落,寒風最烈的那個地方,鄭峰雖穿了袍子,但禁不住風大。
不僅吹得他麵白唇紫,還讓他整個人都忍不住的開始發起抖來,差點把人設都崩了。
鄭峰硬撐著,臉色變得更白。
如蘇枝兒所說,這確實是一個極其涼快的地方。
男人的怒氣值緩慢累積,隨著天色濃黑越積越深。
晚間宮門會落鎖,鄭峰是該要回去的。
可為了事業,他硬是撐著在禦花園這個左右通的穿堂角等了一晚上。
第三天,晨曦初顯,宮門打開。
長樂郡主並沒有來。
知道自己被耍了的鄭峰卻暫時沒有辦法找蘇枝兒算賬,因為他頭重腳輕,感染了風寒,再晚一點回去怕就要一命嗚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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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出事,雖未殃及到鄭峰,但畢竟是讓他受了重挫。
太子之勢逐漸穩固,鄭峰失了暮王先機,也沒拉攏禮王,棋局輸了大半,甚至還不如一開始的時候。
如此,他才會失去了平日裡的冷靜,居然被長樂郡主一個才十五歲的小女子耍了。
“咳咳咳……”鄭峰病得不輕,他素來身體強壯,平常從不輕易生病。可像他這樣的人,一旦生起病來卻是來勢洶洶。
鄭峰在家養病,想到如今形勢和那位長樂郡主,心情越發急躁。
越急躁,他的病就好的越慢。
與此同時,一起急躁的人還有瑤雪。
現在的形勢跟她上輩子所知道的全然不同。
若是放在上輩子,現在的鄭峰早已入主內閣,手裡握有暮王府雲南大軍,手下有雲清朗這個未來首輔輔佐,還有禮王天衣無縫的情報網傍身。
隻要再將金陵城內的禁軍握於手中,到時候內外一合,逼宮之事手到擒來。
可現在他不僅什麼都沒抓住,還丟了原本積累好的半副身家。
瑤雪很慌亂,她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不能輸的,她重活一輩子就是為了贏,她怎麼能輸呢?
瑤雪在屋內思考了一夜,終於做出一個決定。
她再次尋到雲清朗。
她想明白了,她不能在鄭峰這一棵樹上吊死,就算鄭峰失敗了,她也能嫁給雲清朗,這個未來首輔。
雲清朗並不介意她的丫鬟身份,反而對她諸多照拂,這不就是對她有情嗎?
雲清朗世代書香門第,家中三朝元老,祖父配享太廟,就算是朝代更迭,他們雲家也隻會被人供著。
如此好的歸宿,她是該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的。
起初,瑤雪隻是想借雲清朗之勢來幫助鄭峰,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身體。雖然到現在也沒有犧牲,但瑤雪想起來自己當初接近雲清朗這件事卻並不後悔,反而十分慶幸自己搭上了雲清朗這條線。
沒錯,她不該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鄭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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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雪獨自一人出府去尋雲清朗,卻不想竟被拒之門外。
她拿著從鄭峰書房內取得的孤本,跟看門的小廝道:“這是我家公子讓奴婢送來的孤本。”
“對不住了,我家郎君身子不大好,說近日裡不見客。”
“怎麼了?是生病了嗎?”瑤雪麵露焦急。
那小廝笑而不語。
瑤雪看著小廝的笑,心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臉上笑意瞬時收斂,心臟無限下沉。
她揣著孤本,麵容僵硬地轉身離開。
雲清朗雖古板,但他好歹也是一位善於邏輯推理的大理寺欽,瑤雪突然明白了男人轉變的原因。
他一定是發現自己給他下了催.情.粉。
雲清朗確實有君子之風,他給她留了顏麵,並沒有當麵戳穿她,若是她自己還不識時務的闖進去,那就是撕破了那層皮。
雲清朗這條線是徹底斷了,她現在還能如何?回到鄭峰身邊嗎?
瑤雪心神不寧地走到大街上,周邊突然傳來嘈雜之聲。
瑤雪恍若未聞,直到馬鳴聲近在耳畔,她才恍然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