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枝兒猜測封山的人應該是鄭峰,可她還是寄希望於或許是蔣文樟也說不定。
“封山的人穿著什麼樣子的衣服?”
大哥道:“黑衣服,有個領頭的,一直咳嗽。哎呦,看起來像是要病死了。”
那應該就是鄭峰了。
說到病,蘇枝兒又想到小花,心情更加焦灼。
“姑娘,換身衣服吧。”大哥從背簍裡拿出衣服遞給蘇枝兒。
“你們的衣裳都濕透了。”
是了,昨晚淋了那麼大的雨,地上全部都是淤泥。滾來滾去,早就臟兮兮了。冬天本就冷,濕寒氣重,身上的衣服半乾不濕實在難受。
“多謝這位大哥……”蘇枝兒滿臉感動。
“哎哎哎,不必不必。”大哥連忙擺手,一臉驚恐,“我喜歡隔壁山頭的小芳很久了,你以身相許我是不要的。”
蘇枝兒:……
蘇枝兒轉身拿著衣服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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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人長得五大三粗,挑衣服也……花花綠綠。
蘇枝兒拿著手裡的大紅襖子陷入了沉思。
這難道不是九十年代標配?為什麼會出現在古代背景裡?難道就因為作者是個現代人就可以隨便亂寫嗎!
好吧,穿就穿吧,反正她長得好看。
大哥細心的很,買來的是一套衣裳,從裡到外,除了某些私密的沒有,大部分都齊全了。
其實大冬天的,某些私密的也不是非有必要穿。像蘇枝兒在現代的時候,大冬天就不會穿內衣。
扯遠了。
蘇枝兒現在身上穿的是小衣,勒得有點緊。
這應該是去年的款式,去年的小衣今年已經穿不下了。
唉,都怪她,發育太好了。
蘇枝兒感歎完,突然感覺到一股視線。她猛地一扭頭,看到站在門口的小花。
茅草屋分了兩間,一間算大堂,一間算小屋。
小屋裡堆著雜物,沒有窗戶,蘇枝兒就待在裡麵換衣服。小花作為男人就待在大堂裡麵換衣服,可她萬萬沒想到,他居然過來了。
雖然她穿著,但感覺像沒穿。
好吧,這種程度相比人家沙灘比基尼實在是很弱,不過蘇枝兒還是非常羞澀地伸手擋了擋。
男人視線一頓,說,“你有三層下巴。”
蘇枝兒:……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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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長得好看的人穿什麼都好看。
蘇枝兒摸著自己的三層下巴盯著水麵上的人影看。
不不不,她才沒有三層下巴,這都是因為低頭的原因!她這是嬰兒肥!
蘇枝兒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大花襖子,然後一轉身,看到了站在她身後的小花。
大哥的眼光實在是高,小花身上穿的是跟她同款的東北大襖子,不得不說,挺配。
主要還是人長得好看,穿啥都好看。
不過真的……好滑稽。
雖然男人一副麵無表情的冷冽模樣,但配上這喜慶的大襖子……“噗,哈哈哈……”蘇枝兒捂著肚子瘋狂嘲笑。
雖然她知道自己也是這樣一副滑稽的樣子,但明顯小花比她更搞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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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完了衣服,又開始了每天的覓食時刻。
大哥教會了蘇枝兒如何分辨能吃的蘑菇,蘇枝兒穿著大花襖子化身采蘑菇的小姑娘,挎著籃子采了很久,然後回去的時候似乎看到大哥正……跪在地上跟小花說話?
大哥看到她,反應特彆迅速地趴地。
“哎,我的刀呢?”
蘇枝兒走過去,問,“大哥,怎麼了?”
大哥道:“我的砍柴刀不見了。”
蘇枝兒:……那麼大個砍柴刀要你趴在地上找?
行吧,你高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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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吃蘑菇湯,已經連續吃了三天蘑菇湯了,蘇枝兒覺得連自己都要變成蘑菇了。
她看了一眼天,天氣不錯。
蘇枝兒放鬆了一下身體,跟男人一齊坐在茅草屋前看大哥劈柴。
大哥劈柴的時候還穿著衣服,一舉一動都非常……生疏。
柴不是滾了,就是劈岔了。
大哥非常的想挽回尊嚴,結果就是越來越糟。
蘇枝兒沉默。
這位大哥看來並非劈柴老手。
“我還是去撿樹枝吧。”大哥放棄了,大哥去撿樹枝了。
這裡確實歲月靜好,像一片世外桃源。
除了沒什麼吃的。
不過大哥獵的野味很不錯。
蘇枝兒肩膀上一沉,小花又把他的腦袋靠了過來。
自從智障以後,男人跟她就變成了連體嬰,有事沒事就要靠一靠,親近她一下。
蘇枝兒閉上眼,享受了一下晨光,“蘑菇吃多了好膩哦,我想吃綠豆糕。”
男人沒說話,兀自閉著眼。
蘇枝兒雖然剛剛起床,但覺得這樣好的日頭她其實可以睡個回籠覺。
等到她一覺睡醒,身邊已經放了一個油紙包。
大哥滿身熱汗,喜滋滋道:“臨時出去了一趟,看到這綠豆糕香甜,就給你……們買了點。”
“哇。”蘇枝兒開心道:“大哥你真好。”
大哥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往正蹲在地上捏饅頭的小花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小小聲道:“順手,順手,不用以身相許。”
蘇枝兒:……那倒還真的不至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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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綠豆糕事件後,隻要蘇枝兒提到一嘴的東西,大哥都會非常及時的出山替她帶回來。
蘇枝兒一方麵覺得大哥或許是她肚子裡麵的蛔蟲,另外一方麵又覺得他大概是叮當貓翻版。
嗯,真心不錯。
蘇枝兒啃著熱乎的豆沙包如是想。
吃完了豆沙包,蘇枝兒牽著小花的手坐到院子裡替他梳頭發。
自從無緣無故智障後,男人的頭發就由蘇枝兒全權負責了。
昨晚剛剛在池子裡洗的頭,蘇枝兒替他將頭發梳順,然後編了……兩個揪揪。
嗯,真可愛。
男人還在恍若未覺地戳豆沙包。
蘇枝兒摸了摸他腦袋上的哪吒頭,問他,“我想吃紅薯了,你覺得上次的紅薯好吃嗎?”
“嗯。”男人點頭。
那是他第一次吃長得那麼難看的食物,不過有點好吃。
蘇枝兒又道:“不知道我們種在東宮裡麵的紅薯有沒有發芽。”
周湛然剛剛想說讓人去看看,話到嘴邊一頓,意識到什麼,頭頂上兩顆揪揪一顫,然後被蘇枝兒兩把握住。
小娘子凶神惡煞,一字一頓的叫他,“周,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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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男人根本就沒有傻,他騙她。
蘇枝兒很生氣,她覺得他把她當猴子耍!
耍她很好玩嗎?
蘇枝兒氣得不願意搭理他,男人頂著那兩個揪揪過來找她,輕輕坐到她身邊。
蘇枝兒一個扭動,避開他,連坐都不願意坐在一起。
男人慌了,一把抱住她。
蘇枝兒使勁掙紮,正企圖給他來一個鐵頭功的時候,男人開口說話了,“如果我一直是小花,你就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我了。”
男人抱著她,把下頜擱在她的肩膀上,聲音輕細。
蘇枝兒表情一頓,隨後眼眶一熱,覺得男人這理論好笑又難過。
她心中的怒氣悄然消散,“不管你是小花還是周湛然,我都喜歡你,也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
“不要,你會騙我。”
男人孩子似得在她頸窩處蹭了蹭,聲音變得很柔軟。
蘇枝兒心尖一疼,她雖然不理解他這古怪的思維邏輯,但她或許能明白他心中的不安全感。
一個大魔王,居然還會覺得不安全嗎?
當然會,他是血肉組成的人。
蘇枝兒深吸一口氣,努力掩下眼眸之中的濕潤之色。
“真的,我不會騙你的,那日在懸崖之上我不是也說了嗎?就算是死,我也會陪你一起死的。我死都不怕了,為什麼會怕你是周湛然呢?”
蘇枝兒捧起他的臉,仰頭看他。
男人也垂眸看著她,兩人對視片刻,男人率先移開視線。
蘇枝兒跟他說,“你相信我吧,嗯?”
男人抿唇不言。
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好吧,本來就是她的錯。
小娘子踮腳去親他。
男人順勢低頭糾纏上來。
山地的風,崖上的水,都變成了纏綿的音。
“我逮到一隻山雞……”大哥興奮的聲音戛然而止。
蘇枝兒麵紅耳赤地推開周湛然,左右四顧,就是不敢看人。
“哈哈哈,這個草好紅……”她對著一片光禿禿的地麵說了一句極其沒有營養且尷尬的話。
蘇枝兒:……媽的,好丟臉。
她捂著臉跑了。
大哥僵在原地,一抬頭,看到自家主子陰沉的神色,立刻噤聲,小小聲道:“主子,屬下……”
“滾!”
撿回一條命的大哥飛速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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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跑到瀑布邊,伸手抹了一把臉,然後從暗袋裡掏出一瓶藥水,往臉上抹去。
臉上深黑色的肌膚緩慢褪去,顯露出白皙膚色。
臃腫的雙眸也變得清晰淩厲起來。
肖楚耀吐掉嘴裡的棉球,摸了摸自己一下就變回了英俊的臉,然後又脫下身上臃腫的襖子,露出修長的身材。
主子爺喜得美人心,他深藏功與名。
嘻嘻嘻,主子爺會不會賞賜他?
肖楚耀摸著自己的下巴喜滋滋地想著,突然感覺自己後腰一疼,被人踹進了池子裡,轉頭一看,是自家穿著花襖子的記仇主子。
肖楚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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