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還有課,常慧慧在東方囫圇地睡了半個小時，唐雋叫李師傅送常慧慧回海城大學。走的時候，常慧慧看了眼研發室，唐雋不在。孟淺淺從樓上下來,拿了一塊白兔糖遞給常慧慧,說道：“他們去後麵看車了，你快去上課吧。”
常慧慧接過白兔糖,撕開了看淺淺一眼,“周彥給你的？”
孟淺淺笑著搖頭,“不是，應浩買的，買了一整箱。”
常慧慧一聽,有些羨慕，“是因為之前周彥老在抽屜裡留這個吧,他就吃醋。”
孟淺淺笑笑，神情有些虛渺。
常慧慧上前抱抱她，說道：“好了，我先走了,對了...”
她抿了下唇，遲疑道：“那個珠珠是什麼學校畢業的？什麼時候實習期到啊？”
她有些心虛地看著孟淺淺。
孟淺淺一頓，她往二樓看了一眼,然後才對上常慧慧的目光，孟淺淺說道：“她怎麼了？實習期還沒過，還有一個月，我招的,東市大學畢業,做事情還行吧。”
常慧慧笑笑,說道：“沒有，就是早上一個發/票找了好幾次。”
孟淺淺看著常慧慧的笑容，她明明在笑，但卻偏偏看起來有點笑不出來的感覺。孟淺淺想了下說道：“周蜜一共有兩個助理，珠珠也是需要競爭的。”
常慧慧點點頭，“嗯，那我走了，你晚上回宿舍嗎？”
孟淺淺：“看情況。”
常慧慧嗯了一聲，隨後出門，上了停在門口的車，對李師傅說了感謝。孟淺淺站在原地幾秒，看著車子開走，她轉身往回走，一眼便看到唐雋穿過長長的走廊從那邊走過來，而他旁邊，珠珠這個女生穿著及膝的A字裙跟著，不知在說什麼。
兩個人不至於笑得很開心，但看起來氣氛挺融洽的。
珠珠的眼神裡也多少帶了點兒崇拜，孟淺淺從很多女生的眼裡都見過，她們對應浩的那個眼神也差不多。
隻不過現在的應浩從不搭理。
孟淺淺想了想，轉身走上台階，招來了楊恬，說道：“這個月的實習生考核表交上來我看看。”
楊恬：“好的。”
*
這兩節課上得常慧慧昏昏欲睡，她掐了掐自己讓自己清醒一點，隨後認真上課，一路熬到四點多。
下課後，常慧慧抱著書起身，打個哈欠，拿出手機問唐雋。
常慧慧：幾點下班？晚上去哪裡吃？
唐雋：你想吃什麼？點個外賣？
常慧慧：都行。
發完，唐雋沒回，常慧慧又打個哈欠，隨後掃碼一輛單車，朝公寓踩去。停好車後，常慧慧上樓，進屋後先稍微打掃一下衛生，唐雋其實還有很多私人物品放在學校宿舍，他是個比較喜歡團體生活的人。
這邊公寓則都是一些比較大件的機器人或者汽車等等，他平日裡拿東西跟放東西都是有規律的。
常慧慧一般儘量不去碰他的那些東西。
搞完衛生，常慧慧在沙發上癱著，拿起手機刷朋友圈。
這才發現西西他們那隊拿了一等獎，西西站在C位，戴著頂鴨舌帽，女生看起來又酷又優秀。
常慧慧點了讚，然後說了句恭喜。
她發完看到唐雋也說了恭喜，她立即回複唐雋：外賣呢？
直接在彆人朋友圈裡詢問，常慧慧知道不好，但她就是故意的。唐雋沒有回複她，但是門鈴很快就響，是外賣到了。
常慧慧抿抿唇站起身，走去開門。
唐雋點了刺身跟清酒，常慧慧跟外賣小哥說了感謝後關上門，回到沙發坐下，把外賣擺好盤。
門再次被打開。
唐雋走了進來，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挽起襯衫袖子。
常慧慧抬頭看著他：“回來啦？”
“嗯，外賣到了？”唐雋先去洗手間，洗了手後擦擦手。
常慧慧說道：“剛到。”
唐雋來到靠著沙發這邊坐下，打開清酒，常慧慧聞到香味，她搖頭：“我不喝，你喝吧。”
唐雋看她一眼，笑道：“喝一口？”
常慧慧端起酒杯，小小地抿了一口，辣得她舌頭直伸。唐雋往後靠了靠，把她喝一口的那個杯子拿過來，仰頭喝完，喉結滾動，他眉梢含笑微挑。
她有時會被他這個長相迷惑，平日裡插科打諢他最行，但卻有種說不上來的不上心跟散漫感。
這種散漫感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不是行為上那種讓人看不透的，而是真實的就是這樣。常慧慧夾了魚生放他碗裡。
唐雋夾起來吃掉，一手隨意地按著手機，在計算什麼。
一頓飯慢慢地吃完，吃完後收拾桌麵，唐雋輕扯領口，帶著酒香味。他打開筆記本，說道：“你先洗，我再複盤一下今天的數據。”
常慧慧：“好啊。”
說完，她拿了睡衣去洗澡，順便洗頭，她隻喝了一口小酒，酒香味很快就淡了，幾乎沒有。洗完澡跟洗完頭出來，她身上隻剩下淡淡的沐浴香味，看他還在敲鍵盤，常慧慧沒有打擾，她拿著手機朝大床走去。
有好些天沒住在這裡了，常慧慧趴在床上覺得挺舒服的。她靠著床頭繼續按手機，後來想了想，拉了被子遮住自己，在被窩裡玩兒。
夜深。
床上拱起的地方有一絲光亮透出來。
唐雋合上筆記本，拿了睡衣，便進去洗澡，洗完澡出來，他偏頭擦著頭發，順勢關了客廳的燈。
來到床邊，他將毛巾搭在單人椅背上，掀開被子。
被子裡的女生握緊手機，抬起頭看他，蜷縮著的身子露出了白皙的腰線，唐雋伸手，覆上她那條腰線。
他帶著的水珠順著滴落在常慧慧的脖頸，接著像是有了靈魂一路往下滑。
唐雋垂眸看一眼那一滴水珠，他笑了下，接著低頭堵住她的嘴唇，順勢拿走她手裡的手機放在床頭櫃上。
常慧慧在他俯身的那一秒，眼睛就閉上了，她反射性地伸手摟著他的脖頸。
唐雋一手按在她腰線，一手撐在床上，吻完她嘴唇便繼續往下，衣服有時用處可大了，若隱若現。
沒一會兒。
房間溫度升高。
人影幢幢。
許久。
常慧慧頭都頂到床頭櫃了，被唐雋拉了回來，他汗水順著滴落，在她脖頸處，常慧慧摟著他脖頸。
呼吸淩亂。
唐雋這時很輕地道：“周蜜的助理珠珠實習期沒過，被淺淺學妹送走了。”
常慧慧一愣，緊接著睜眼，對上他眼眸。
他眼眸被燈光打得有幾片陰影，常慧慧心跳突然有點快，想起白天跟淺淺說的話。她確實是在暗示淺淺。
唐雋伸手揉揉她的頭發，說道：“你這張烏鴉嘴，上一秒才才說了她，下一秒她就沒過試用期，淺淺在人事方麵很利落啊。”
常慧慧專注地看著他的眼睛，像看出什麼，她笑著附和，“那我本來就覺得一個事事麻煩彆人的實習生是留不長久的嘛，東方又不是收容所。”
唐雋翻個身，穿上睡衣跟長褲，坐在床邊，拆了一根煙咬著，說道：“那是的，淺淺學妹看人蠻準的。”
常慧慧看著他背影，咬牙，“你經常誇淺淺嘛。”
唐雋抬手扇了煙霧，說道：“做得好當然誇了，我還想著淺淺學妹是不是覺得最近珠珠老麻煩我，才直接讓她走的。”
常慧慧這時聽明白了，唐雋知道是她開的口，至於他是怎麼知道的，她也懶得去問了，她打個哈欠翻個身，隨手拉了睡衣跟長褲穿上，說道：“我困了，先睡啦，你早點啊。”
唐雋聽罷，咬著煙轉過頭看著她。
常慧慧背對著他。
唐雋伸手揉揉她的頭發，“晚安。”
常慧慧嗓音溫和：“晚安。”
*
東方創世紀突破那天，常慧慧跟孟淺淺一樣高興，抱著唐雋沒有鬆手。而來自華星的壓力也很大。
應浩的父親三番兩次逼著應浩。
常慧慧也陪著他們在東方沒日沒夜地忙，很快，東方創世紀的新車發布會開始，這是一場激動的震撼人心的裡程。
尤其是突破裡程這一塊是要載入汽車史冊的。常慧慧高興得都要尖叫了，而對於他們這一行人來說，最高興的還是能聚在一起，從後門出來，本打算偷偷地走，誰知道記者蜂擁而至。
常慧慧跟孟淺淺挽著手，很快被擠出了人群，常慧慧看著在人群中的唐雋，覺得那仿佛是另外一個世界。
她覺得月光有點涼。
她抱緊了孟淺淺，想給孟淺淺一點溫暖。
孟淺淺看著應浩的眼神也充滿了迷茫。
常慧慧覺得從淺淺的眼裡看到了一樣的情緒，看到唐雋談笑風生，而她站在這冰冷冷冰冰，常慧慧有一瞬間覺得他乾嘛要那麼優秀，乾嘛要呢，乾嘛要大出風頭。
終於。
他們采訪完了。
他們幾個人朝她們走來，唐雋伸手牽住常慧慧的手，常慧慧反射性地甩開他的手，唐雋愣了下，回頭看她一眼。
常慧慧衝他笑了笑，然後追上淺淺。唐雋收回在半空中的手，插回褲袋裡，也跟上他們，眼眸在常慧慧身上轉著，他拿出手機，微信都要炸了，信息擠滿了整個微信。頂到最上麵一條是西西學妹發來的。
他隨意點開。
而常慧慧挨著孟淺淺走了一會兒，發現自己成了電燈泡，於是放慢腳步，墊腳看向他的手機。
卻一眼看到西西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