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很安靜,隻有嘩啦啦的流水聲攪的人心緒不寧。
這外麵的“旖.旎”景象看是看到了,但這美男的臉蛋還沒看到,不知道是何方神聖。
兩人誰都沒說話,所謂的心照不宣,就是看誰的臉皮厚,敢去再瞄一瞄這美男淋浴的景象。
蘇璿璣咳嗽一聲,搬起了師父的架子來,“媛媛,你來看看他是誰。”
“前輩,流鼻血算工傷嗎?不算我就不看。”
“不過是看看而已,怎麼,你連這點膽子也沒有嗎?”
“前輩,我要看光了這位……按照你們這裡的說法,要不要對他負責啊?”
“隨你便……反正他也不知道。”
林媛媛一想也是,這須彌道裡的日子太無聊了,好不容易有個美男子貢獻一點兒……生活的情趣。她總得知情知趣不是?
於是,她勇敢地把目光再次射向這位……帶善人。
沈駿臣正在擦拭身體,沐浴露從他的胸膛上滾下來,融化成朵朵泡沫。洗完了一邊,他稍稍側過身去,讓水流衝刷著脊背。隻見他背後的蝴蝶骨微微張開,骨骼的形狀立體卻毫不突兀,有種剛韌有力的年輕質感。
“是沈家三叔啊!”林媛媛這才認出了沈駿臣,她不由得擦了擦鼻血——嘖嘖嘖,三叔看起來清瘦得很,怎麼身材這麼有料?
不過看他這麼安好,她也放心了不少,於是問道:“前輩,我能出去跟他打個招呼嗎?姍姍肯定也在擔心我呢。”
“你的靈脈還需要60天才能全部打通,在此期間,不能動用靈力出去。”
蘇璿璣沒得商量。現在林媛媛最要緊的事是打通靈脈,其餘的事情都靠邊放。
“好吧。”
林媛媛再看了沈駿臣一眼,有些依依不舍呢。
這個是她拚命救下來的人,他現在過的安好,她也就很安心。
至於見不見麵,那倒是次要的。
反正沈家三叔多半不會記得她這個匆匆過客吧。
***
一周後,病房裡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沈楌忙完了言靈宗的事務,便趕來見沈駿臣。
從前,沈楌是真心沒在乎過這個三叔,現在,他是打從心底佩服這位三叔。
那天船上的一戰,石千軍一出手,便讓人感覺到一股殺氣騰騰的大宗師威勢。他從來沒見過師父這麼動怒過,好像每一掌下去,都能把泰山劈成兩半。
隻有沈駿臣和他打的有來有回,輕輕鬆鬆四兩撥千斤,讓石千軍都有力無處使。
原來平時他自詡的打遍天下無敵手都是笑話,他這修為都出不了沈家的門。
現在見到沈駿臣,沈楌是誠心誠意的恭敬道:“三叔,您找我有事?”
“我想讓你幫我調查幾家公司,和你的師父石千軍有關。”話音剛落,沈駿臣看沈楌的臉色變了,便轉了話題:“如果你覺得不方便的話,那我去找其他人幫忙。”
“不礙事的。我知道我師父是個壞人,您調查他也是應該的。”
林媛媛的死揭開了石家人的真麵目,他沈楌再怎麼缺心眼,也絕對不能缺了良心。所以,他願意幫三叔一起對付石家和林家。
但他也很為難道:“三叔,現在石家和林家勾結在一起,他們根本不認可林苑兒的身份。我們該從哪裡下手?”
即使三個月過去了,提到未婚妻的名字,沈楌心中還會隱隱作痛。他後悔沒能為她多做點什麼,現在隻能設法幫她申冤。
沈駿臣也知道:到目前為止,隻有蘇家人和沈楌認可林媛媛是林苑兒。其餘的人都當林家大小姐這個人不存在一般,連恩師秦峰也勸他彆管這件事。
所以要想給林媛媛申冤,得從其他方麵下手對付石家林家。
他選擇先調查石家的生意:“我打聽過了:石千軍在北方投資了不少產業。其中有幾家未注冊商標的製藥公司,每年給石家進貢了不少資金,但利潤來源有些疑點。”
頓了頓,沈駿臣分析道:“比方說去年:明明製藥產業遭遇了行業寒冬,可石家投資的製藥公司都利潤翻倍……他們怎麼賺的錢?”
“三叔,你怎麼打聽到的?”
沈楌吃了一驚:三叔這消息也太靈通了吧!連石家公司虧損還是盈利都知道。
“我有我的消息渠道。”沈駿臣一語揭過,接著給了他一張字條:“石家製藥公司的名字和地址都在上麵。你需要做的是:派人去調查這些公司的實際領導人是誰、資金來源有幾方、還有實際經營項目有哪些。”
“這……這些也……”沈楌覺得自己做不到。
但沈駿臣道:“你是沈家的大少爺,如果你連些都搞不清楚,將來怎麼繼承家業?”
“……”
沈楌汗顏,原來自己不光是身手修為不如三叔,連辦事效率也遠不及他。
想了想,他還是接下了這樁差事——三叔說得對。如果林家和石家屹立不倒的話,將來的言靈宗,隻有他沈家才是唯一的希望。他絕對不能讓兩個道德敗壞的畜生長輩的繼承言靈宗。那樣對道門是極大的災難。
“三叔,我知道了。你安心養傷吧!”
說著,沈楌就轉身離開了醫院,去乾他作為繼承者該乾的事。
沈駿臣不由得搖了搖頭:其實憑借他手上的人脈關係和消息渠道,哪裡需要靠這個初生牛犢的侄子來幫忙?
是他怕侄子長期和石千軍混在一起,還未能斷絕和這人渣師父的關係,所以才指點他去調查石千軍。這也是讓沈楌吃一塹長一智,彆再輕易相信彆人。
身為沈家的繼承人,沈楌不能天真浪漫,因為這個世界遵循的是弱肉強食的法則。
而這石家光鮮亮麗的背後,有多少見不得人的交易,他心裡有了一些數。
石家更加龐大的利益關係網還隱藏在黑暗中。那關係到更多無辜的受害者。
他必須抓緊時間,揪出石千軍,這樣才算是給林媛媛報仇雪恨。
***
一周後。
沈楌和秦峰同時來看望他,帶來了兩條消息。
沈楌的消息是:“三叔,這幾家製藥公司確實不簡單,我查了下:他們不光製作普通的中成藥,還製作一些專供言靈師吃的補品。據說這些藥使用了保密配方。價格非常高昂,去年石家光靠這補品就賺了三十億。”
秦峰帶來的消息是:“小臣,你的預感是對的:石家去年能在製藥行業取得那麼多的利潤,和他們家新推出的一款補品回春萬靈丹有關。這萬靈丹據說是石家祖上流傳下來的中藥配方製作而成,可以幫助言靈師快速打通靈脈,一麵市就供不應求。”
兩個人同時帶來了這回春萬靈丹的樣本,沈駿臣拿起一粒來聞了聞,他的嗅覺天生敏感,很快就聞到了這些藥丸上有一絲異樣的……血腥味。
但中藥裡麵使用血製品並不奇怪,鹿茸、鹿筋、鹿胎和紫河車都有血成分。隻不過……味道沒這麼濃烈。
“言靈宗的藥物監管局怎麼說?”沈駿臣問道。任何一款和言靈師有關的藥物要上市,肯定要經過重重審核程序。這個流程把握在監管局裡。
秦峰的消息是:“這就不湊巧了,藥物監管局的局長就是石千軍的弟弟石千銘。副局長是他夫人。整個藥物把控的環節都有他石家的人脈。”頓了頓,他還自嘲道:“連我們言靈學院的暗線都插不進去,那裡完全是石家的自留地。”
沈楌的反應是:“這個我還沒來及調查……你再給我一些時間。”
“不必麻煩了,下周我出院。”
看沈楌懵懂的樣子,沈駿臣是真的不放心這個大侄子。
沈楌畢竟太嫩,還不能擔當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