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駿臣的屋子裡亮起了一盞燈。
林媛媛的手肘支撐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傾斜,她正在寫著關於玉川沉船的一切。
正是雙十年華的青春少女,飽滿的紅唇勾起了淺淺的弧度,一雙杏目含著點點星光,全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美麗。
除了徹夜注視著她的沈駿臣——他非常喜歡各種小動物,因為它們擁有野性而單純的眼神。現在,他在林媛媛的身上也看到了這樣的眼神。小鹿一般乖巧,貓兒一般慵懶。人畜無害,卻讓人心生愛憐。這也是她身上獨特的魅力之一。
他一時間竟然看癡住了,林媛媛也擱置下了筆。
“三叔,你盯著我看做什麼?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察覺他沒有反應,林媛媛再問了一遍。
沈駿臣這才回過神來,不敢看她的眼睛,咳嗽一聲問道:“用須彌道也對付不了那艘沉船嗎?”
“嗯。須彌道隻可以收納道行比自己淺的魂魄。那可是蘇璿璣的三位師兄,他們也在玉川的海下用鬼門之道修煉了五百年,我難以確保他們會束手就擒。”說著,她的目光投向了他:“三叔,這半年來……你是怎麼過的呢?”
雖然沈楌說他一直被關在自家牢裡,沒受什麼迫害,可她還是看出來:他這半年來必定過的很不好。
從見麵開始,她就發現有種疲憊深深烙印在他的眼中,讓她不得不分了心去,想關注他的一切。
“沒怎麼過的,我一切都好。”
“騙人,”她能看的出來:“是不是你的家人為難你了?”
……為難他還是次要的,這半年來,他也沒饒過自己。沈駿臣知道糊弄不過去,便長話短說道:“這半年來,我住在自家的監獄裡。大伯對我很好,二伯平時也對我很照顧。”
話是這麼說,但他的日子從來都不好過。
沈家上下都知道沈崇毅是為了保住他,所以才丟掉了院長的位置。
言靈學院一向是沈家的地盤,也是沈家管理言靈宗的基本盤。卻因為他個人的原因,沈家將麼大的基本盤拱手相讓……所以,全家上下都非常責難他。
他一時間成了沈家的罪人。各種小輩的汙言穢語就不用說了,他還遇到了好幾次投毒,都是家中的人不想讓他活下去。
像小四少爺那樣的惡作劇“磕磕絆絆”,都隻能說是再平常不過的小手段。
其實除了幾位伯父之外,其餘親戚也沒把他當做家中的一份子看待。
提到沈駿臣三個大字,族中大大小小的兄弟,都打從心底排斥他和他的父親。
這麼多年,來自內部的刁難,也磨光了他對這個“家”的感情。
想到這裡,沈駿臣自嘲地笑了笑:“看樣子,我還是搬出去比較好,免得他們暗地裡動手還動心思。”
反正他在外麵已經置辦了不少產業,足夠他離開沈家以後衣食無憂,這樣也能和她雙宿雙飛。
“三叔。”林媛媛十分同情道:“等我當上了言靈宗宗主,就讓你當我的副宗主。這樣一來,你的家人也不會嫌棄你了。”
聽到這話,沈駿臣心中一暖,不由得走上前來,從後環住了她的腰身,“我又不是錢,哪裡需要人人都喜歡我?家裡人對我的嫌隙已久,和他們和解也並非我所願。”
頓了頓,他也很有脾氣道:“不管怎麼樣,我都會離開這裡,他們眼不見心不煩,我也能得到清淨。”
“三叔……”她轉身回抱著他,還是心疼他所遇到的一切:“你放心好了,這裡的家對你不好,我對你好。”頓了頓,她鄭重承諾道:“以後,我就是你的家,將來我們一起生兒育女,幸福美滿攜手過一輩子。”
“好。”他摸了摸她的頭:“等玉川的事情結束後,我帶你去我們的家看一看。”
“是你買下的那座海島嗎?”她記得他有個價值十億的島來著。
“是的。”他已經想好了那座海島的歸屬權:“以後,你就是那座島的女主人。”
林媛媛不禁笑了笑,她還想起了什麼:“對了,姍姍和陳書卿他們還好嗎?我也想見見他們。”
提到表妹和師弟的處境,沈駿臣不由得愧疚起來:“我殺了徐陽城後不久,舅舅一家被言靈宗勒令禁足,不許邁出大門一步。師弟也被他的父母關照閉門思過。他們都是被我連累,好在徐家已經倒下了。他們應該很快就能得到自由。”
“你彆擔心,明天我就打個招呼,讓言靈宗放人,他們不敢不放的。”
沈駿臣終於笑了出來,美人恩重,甚合心意,他不由得傾身而下……
……直到一吻完畢,黑發散落在肩頭,林媛媛才喘著粗氣問道:“三叔,你是想……今晚和我互通靈脈嗎?”
“是。”看著這樣的她,心頭的無名火更旺盛。喜歡一個人的衝動,是怎麼都壓抑不住的。
說著,他便抱起了她,將她輕輕放在了床榻上。
林媛媛不由得紅暈染上雙頰,這是她自己選擇的男人,就要自己來疼愛。再說了,她現在有實力有顏值有智謀,身邊什麼都不缺,隻缺少了一個像三叔這樣的可心人。
所以,她決定好好接納他,但也要宣誓一下主導權,於是附在他耳邊道:“今晚……我想在你的上麵。”
沈駿臣愣了愣,隨即答應道:“好,隨你。”
“嗚……我要開著燈,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