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室寂靜,小王爺的嘴巴張的能放下整個卷餅。
寧王的臉變得通紅通紅,想解釋又不知從何說起。再一想他看上孫薔薇是孫薔薇的福氣,這屋子裡除了他弟就是奴才,沒有解釋的必要。
“靈溪,再去拿雙筷子。”
呆愣住的靈溪打個激靈,趕緊往外跑。
小王爺見他四哥好像冷靜下來,慢慢移回去,試探道:“娶王妃這麼快嗎?”十分疑惑不解,“不用三媒六聘司天台合吉時吉日?”
“你給我閉嘴!”
小王爺瞬間明了,四哥說話又沒過腦。現下惱羞成怒,不可以再招惹他。
“來人,給本王盛湯。”小王爺移到烤鴨旁自己卷一個。看到碟中的醬,叫小丫鬟把孫薔薇送他的甜麵醬放馬車裡,以免回去的時候忘了。
小王爺不故意氣寧王,寧王冷靜下來想起他隻吃了兩塊的果脯,也令人拿給他。小王爺得了新鮮東西就想嘗嘗。寧王偏頭瞪他,小王爺立即低頭喝湯,裝不知道有果脯。
寧王見他這般乖覺反而想生氣又想笑:“今日之事不可對任何人提起。”
小王爺裝沒聽見,寧王誤以為他生氣了,殊不知前腳進宮後腳就往東宮跑,見著太子就往其身上撲。
很早以前寧王小時候沒少乾生撲太子的事,太子習慣了,順手抱起他:“出什麼事了?”
“可以吩咐禮部給四哥籌備婚禮了。”小王爺說出來,跟著歎了一口氣,“叫太子哥猜對了,四哥果真喜歡小廚娘。”
太子好奇不已:“他告訴你的?”不可能吧,老四那個彆扭鬼。
“弟弟故意氣他要娶小廚娘,四哥說小廚娘要嫁人也是嫁給他。”
太子單手抱住他,另一隻手摸摸他的小腦袋:“小五乾的好。”小五想哭,摟著太子的脖子:“可是以後小廚娘就是四哥的了。”
“也是你的。你四嫂。現下休沐過去,過幾年你搬去宮外,還不是想何時去何時去?你四哥領了差事,可沒空天天在門外堵你。”
小王爺猛然抬起頭來,是呀,他怎麼沒想到呢。太子哥不愧是太子哥。
太子見他展顏無奈地想笑,這孩子可比他的嫡長子好哄多了:“小廚娘呢?心悅你四哥嗎?”
小王爺搖了搖頭:“我偷偷聽到小廚娘在外置辦了宅子,還想搬出去住,白天去府裡做工。”
“那不能叫禮部那些人知道。小廚娘,孤從未見過她也知道她跟你四哥一個脾氣,吃軟不吃硬,隻能順著來。”太子看著他,“你可不能走露了風聲,嚇得小廚娘逃之夭夭。”
小王爺使勁點頭,想起孫薔薇送他的東西,立即叫隨他出去的侍衛拿過來。
太子爺可不差他這口吃的,叫他拿回去。
小王爺人小心大,老氣橫秋說道:“不是什麼值錢玩意,給幾個侄兒侄女嘗嘗鮮。”
太子樂不可支:“好好,孤替他們謝謝你這個小叔叔。”然後吩咐宮人找兩個小碗,隻取三成。
小王爺嫌太少了,又扒拉著罐子倒出一些,不忘解釋:“果脯是用四哥府裡的桃子做的。這個甜麵醬是小廚娘自個做的,抹在烤的外香裡嫩的鴨肉上,用薄薄的麵餅包裹著最是好吃不過。”
“孤明日就吩咐宮人準備炙鴨。”
小王爺認為太子給他麵子,很是滿意的向太子告辭。
太子身邊的曹公公禁不住問:“殿下,明兒真準備鴨子?”
“小五這孩子聰慧不亞於老四,不如老四脾氣硬,是他生母身份低微,父皇也不敢溺愛他,端的怕再養出一個老四。這孩子得了東西給孤,即使想討好孤,也多少有點誠心在其中。回頭叫人知道他給的東西孤賞了你們亦或者扔了,這孩子怕是以後都不會再同孤親近。少了一個兄弟事小,日後少了一個肱骨大臣左膀右臂事大。”
曹公公恍然大悟,難怪太子縱容小王爺朝他身上爬:“那果腹,老奴給小主子們送去?”
“送去吧。統共沒多少,一人幾塊不礙的。”
孫薔薇沒敢放太多糖,桃子也沒熟到發軟,還有點酸,太子的幾個嫡子嫡女吃了反倒覺得比宮裡的可口。嘗過一塊便問曹公公在哪兒買的。
曹公公直言:“寧王府裡的小廚娘做的。今兒小王爺過去,給小王爺準備的零嘴。”
太子的嫡子禁不住問:“小五叔來了?何時?”
“師傅布置的功課還沒做,小王爺做功課去了。”
幾個小的打算找他玩兒,聞言又回到羅漢床上繼續吃那果脯。
翌日上午吃了蘸有甜麵醬的鴨肉,太子十分意外,他一直認為這東西是炎炎夏日曬的豆醬。然而沒有一絲豆腥也就罷了,反而像浸了醬油的麵糊糊,偏偏又沒有醬油的澀。
宮裡也有不少豆醬,獨獨沒有這一味。太子便問長於坊間,幼年時期隨父走過南去過北的太子妃有沒有見過。
太子妃又仔細嘗嘗,給出肯定答案:“不曾。”
太子的長女不禁感慨:“四叔的小廚娘真乃心靈手巧。”
太子妃看向太子,想聽聽他的看法。太子搖頭失笑:“這算不得什麼。你們有所不知,上午皇莊來報,洋人帶來的那些土豆起了,畝產足足有二十石。”
太子妃忘記呼吸。太子的幾個嫡子嫡女不明所以,隨後想起一石一百二十斤,一個個目瞪口呆。
太子道:“雖說有些土,可去了土也有兩千斤。”掃一眼所有人,包括伺候的宮女,“兩千斤意味著什麼?”
太子妃幼年還有些內憂外患,天下不算安定,以前又是昏庸當道,她每每出去都能看到成群的乞丐,以至於如此幾次就不愛出去了。
想起往事,太子妃胸口疼的想哭,艱澀道:“路無餓死骨。”
“是呀。”太子長歎一聲,“以往泰山大人曰,四弟是孤的福星。孤還有些不以為意。四弟先前敢為我們的事大鬨禦書房也是因為他是我一手帶大的。”頓了頓,“沒想到在這兒應上了。”
太子妃:“答應四弟的事彆忘了。”
“先前趁著父皇高興孤說了。父皇道,四弟拿著百姓供養卻見死不救,該罵!倘或因此降罪於小廚娘,日後他和孤左右儘是曲意逢迎的小人,變成昏君被宮女勒死都不知道為什麼。”
“勒死”二字叫太子妃想起一些事:“前朝昏君差點被宮女勒死不是民間怪談?”
“自然是真的。”太子看著她,“你以為是皇爺爺為了彰顯他順應天意順應民心故意弄出來的?改日不妨問問舅母,她以前還見過那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