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機宴後第二天就要進組拍戲。
沐夏早早收拾了,躺在床上不多時就睡著了。
睡得深沉時候,聽得外間響起敲門聲。
緊接著響起時落的聲音:“小夏,你睡著了嗎?”
沐夏用被子蒙住頭,困得實在不想起床。
但僅僅一秒過後,便認命的爬起來,頂著一個雞窩頭開了門。
睡覺半途被人叫醒,沐夏態度不是很好:“有事?”
時落晃了晃手裡的藥袋,“來給你上藥。”
沐夏不明所以:“上藥?”
時落點頭,指腹在他眼尾處輕掃:“不能留疤。”
沐夏想起眼尾那個被玻璃碎片劃過的小細痕,好笑道:“就這點傷,沒必要吧。”
說是這麼說,還是側身讓人進來。
時落清洗完傷口後,消毒、抹藥。
指腹在紅痕處輕柔按摩,一直到藥膏被完全吸收,才露出放鬆的表情。
看時間不早,也不逗留。
同沐夏告彆後就要回房。
如此利落,倒叫沐夏生出些失落來,竟脫口喊了時落一聲。
“落落。”
時落停下腳步,回頭:“嗯?”
沐夏愣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叫住時落。
“有事嗎?”
沐夏腦中靈光一現,補救似得連連點頭:“有的,你等一下。”
他跑去床頭,拿出那個錢包裡的絲絨盒子。
回到時落跟前後,紅著臉送了出去。
“你的生日禮物。”
他紅著臉,眼睛四處亂瞟,獨獨不肯去看時落的眼睛。
“明天不是你生日嗎?提前祝賀你生日快樂。本來打算午夜零點時候送你的,但是又不在一個屋子……”
時落的生日,九月三日,同時也是劇情開始的日子。
這件事,沐夏一直牢牢記在心裡。
時落也愣了一下,隨即眼角眉梢全部化開,最是溫柔道:“謝謝,我可以打開它嗎?”
“嗯。”
時落鄭重的接過那個黑色絲絨盒子。
盒子裡,一枚方形黑鑽耳釘安靜的躺在上麵。
時落靜靜看著那枚耳釘,沒有立刻拿出來。
“我,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就,就隨便買了。”
時落低低一笑:“謝謝,我很喜歡。隻是為什麼會送我耳釘?”
沐夏猶豫稍許,囁諾道:“就覺得你之前打人的時候很帥。”
沐夏說的是時落在酒吧裡教訓李承朔那一次。
若不是有人匿名發來照片,他絕對不會想到平時溫溫和和的人,發起狠來竟是那樣的耀眼。
時落垂眸,靜靜望著那枚躺在手心的耳釘:“你不怕那時候的我嗎?”
沐夏笑了:“不怕。”
語氣裡是全然的信任。
時落忽然覺得整顆心都似乎化了。
他抬眼,略帶期許的望著沐夏:“既然是生日,可以給我一個吻嗎?”
沐夏用行動回答了這個問題。
他主動吻了下時落的唇,隨後在他耳邊道:“晚安。”
時落朝他笑,道:“晚安。我會找時間打耳洞,到時候你親自給我戴上,好嗎?”
“好啊。聽說打耳洞之後要養一養,你不要心急。”
“嗯。不心急。”
才怪。
出了沐夏房間,時落眼中和煦溫柔絲毫不剩,按了上升的電梯。
當電梯層數顯示為35層時,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
時落一路踱步走出電梯,掏出一次性橡塑膠手套慢條斯理的戴上,最後在3510號房間門前停下,輕輕敲了兩下門。
雲州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隨手打開房門。
看到門口處的人是時落後,瞳孔收縮。
是激動的。
自內闔上套房大門,時落對著雲州虛虛一笑,假模假樣道:“或許,你能從今天的事學到一個道理。”
“什,什麼道理?”
雲州配合的反問,刻意裝出害怕的樣子。
“不要隨便給外人開門。”
雲州強顏歡笑:“哥哥,三哥哥~我錯了還不成嗎?”
“你是不是以為,我被趕出時家就萬事大吉了?”
“……”
雲州嘿嘿笑。
他在國外聽說的版本都是時落如何如何落魄,被時家趕出來後分文不剩。
從前豢養的金絲雀也反過來成了他的金主,可憐的很。
雲州這次回國,就是想要給沐夏一個下馬威的。
沒想到下馬威沒給成,反倒是被時落嚇了個夠嗆。
看時落這個樣子,哪裡可憐了!
真要因為破產變得一蹶不振,哪裡還能有這種氣勢?
這麼多年了,他還沒看夠時家那家子對時落的溺愛嗎?
他就是腦子抽了,才會相信那些狗屁言論。
“三哥哥,你聽我說,我真沒想要乾什麼的,我就聽說那小子對你不好,所以想嚇唬嚇唬他。”
時落垂眸,不置可否:“你所謂的沒想乾什麼……”
他語調一轉,表情也瞬間變作陰森模樣,“就是趴在他身上一動不動嗎?”
雲州:“!!”
他沒有感到絲毫的害怕,整個人詭異的興奮起來。
果然如他所料,沐夏是刺激到時落的關鍵。
這麼想著的下一秒,雲州就被麵目猙獰的時落掐住了脖子,一把摜在地上。
但雲州卻沒有因此有絲毫怨憤。
相反,他眼中迸出癡迷的光來,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著時落。
還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他的臉。
時落顰眉,抬起手臂,將雲州的頭重重往下一砸。
雲州的手因為他這突然的動作下垂,沒能如願夠到時落的臉。
但他眼神卻更加癡迷了,連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三哥哥,沐夏除了一張漂亮的臉有什麼好的?”
他癡癡的望著時落,如同望著可以左右他命運的天神。
“看我一眼不好嗎?無論身體還是靈魂,都任由三哥哥你蹂|躪~”
話說著,下麵竟還鼓起了一個包。
時落眼中的厭惡達到頂峰。
“你果真還是同以往一樣,惡心至極。”
說罷,忽而起身,從雲州衣櫃角落裡翻出一根繩索將人捆住。拉扯屍體一樣拉扯著他,一把將他扔進浴缸裡去。而後打開冷水龍頭,直接淋了下去。
轉身又去了客廳,從冰箱裡掏出一盒冰,盒子倒扣,全數倒進了乘滿了冷水的浴缸裡。
雲州冷得雞皮疙瘩直往外冒,但內心的興奮與渴望卻絲毫不減。
時落溫柔的笑:“喜歡我這樣對你嗎?”
雲州猛地點頭,臉上掛著不自然的紅暈。
哪怕冰水澆灌,下麵的鼓包依舊沒有平複的趨勢。
“喜歡,但是還不夠,不夠!三哥哥可以狠一點,再對我狠一點!”
他呼吸急促,“我有鞭子,有蠟燭,有皮帶,什麼都有,我受得住,就算讓我當你見不得光的情人也沒關係!”
時落不予理會,撤下浴室裡的備用毛巾,一把堵住了雲州滔滔不絕的嘴。
“喜歡的話,就在這裡待上一天一夜吧。”
體貼的關燈,時落闔上房門,摘下手套扔進道旁垃圾桶。
收拾完一切,才閃身走進一間套房內。
身後悄無聲息出現一個黑影。
是時落的私人特助,吳沛。
時落眸半闔,用消毒洗手液一遍遍搓洗雙手,淡淡問道:“這兩年國外那些俱樂部沒滿足他嗎?嗬,那麼些個專門訓練出來的S,要樣貌有樣貌要氣勢有氣勢,竟沒他看得上眼的嗎?”
“消息說,是雲少玩膩了。”
頓了頓,吳沛接著道,“似乎是嫌棄那些人太醜,性格也不夠強勢,不夠格調|教他。”
“嘖,真麻煩。沒有就再找。那麼多的俱樂部,一天之內務必找出一個入得了他眼的,遠遠打發了才是。”
吳沛接了吩咐,卻沒立刻離開。
猶豫片刻,才道:“三少既然這麼厭煩這些事,為何還要親自見雲少一麵?”
時落輕嗤:“你問題倒是多。”
吳沛正要道歉,就聽時落繼續道:“不出麵如何?讓他繼續扒著沐夏不放?嗬,他身邊的蒼蠅夠多了。可這隻尤其臭,怎麼配?”
吳沛沒問題了,默默退了。
第二日入夜,吳沛將一個氣勢很足的帥氣青年送進了雲州的房間。
往後兩天兩夜,雲州不曾踏出房間半步。
第五日,沐夏幾乎都忘了雲州這個人時候,他終於出現在了劇組。
身邊還跟了一個帶眼鏡的男人,斯斯文文的,像個學校裡搞研究的教授。
沐夏起初以為雲州會找他麻煩,著實有些警惕。
奈何雲州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隻是對導演組和編劇組瞎指揮,看樣子似乎是想往《仙亂》裡多塞一個人。
要塞的正是他旁邊那個人。
沐夏聽人說,那家夥還真的是個教授。
偶爾好奇往教授和雲州身上看一眼,都能發現教授眼中的無限……額,寵溺?
沐夏有些震驚。
莫非是渣攻雲州的炮灰受?
不過忙碌的拍攝沒有給沐夏太多的時間關注外人,沒多久就把雲州和他那個炮灰受忘在了腦後。
但沐夏忘了,其他人忘不了。
休息閒暇,女二田小沫就拉著沐夏碎碎念。
田小沫進娛樂圈之前是個千金大小姐,家中資產無數。
因為有點兒背景,所以什麼都敢說。看沐夏性格單純人又好看,所以格外關照他。
“唉,你知道雲州嗎?資方爸爸之一,最近三天兩頭來劇組,每天都磨著編劇和導演給他那教授加戲。你說他一個曆史教授,沒事摻和演戲乾嘛啊?”
“可能是業餘愛好吧。”
“咱也沒攔著他發展愛好,隻是《仙亂》的劇本和演員早就定了,這突然又是要加戲,又是要改劇本什麼的,一個不好,咱們之前拍的那些都得重來。”
沐夏皺眉:“不至於吧。”
田小沫點頭:“希望如此。”
二人聊著聊著,話題又跑到了時落身上。
“唉,今天怎麼沒見到你那私人助理?說真的,我看他模樣,不混娛樂圈可惜了。”
沐夏笑著搖頭:“他不行吧,他不喜歡被太多人盯著看。”
田小沫也沒糾結:“算了,不進來也是好事。這年頭娛樂圈不好混。外界隻以為漂亮的女孩容易被人盯上,實際上漂亮的男孩兒也一樣。”
青蔥如玉的手指捏了捏沐夏嫩呼呼的臉蛋兒,“就跟你這樣的。”
“得虧我不是色令智昏的,否則姐姐我直接把你抱回去暖被窩了。可惜——”
她搖頭晃腦,“是個有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