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之後,開始往約定的公園北門走。
卻沒想到能在公園裡遇見熟人,幾日沒見的雲州。
他正圍在一個輪椅男的旁邊,略顯局促的說著什麼。
叫沐夏感到奇怪的是,素來在劇組橫著走的雲小少爺麵上竟帶著無言的討好。
與二人擦肩而過的時候,聽得雲州的說話語氣都小心翼翼的。
“回去後我給你捏捏腿吧,我技術很好的。”
相比雲州,那人的語氣態度倒是疏遠許多。
“謝謝,但我請了按摩師,不必麻煩您了。”
“那,我,我給你按摩不花錢的。”
那人歎了一口氣:“真的不用。雲州,你不必把姿態放得這麼低,我說過我不會怪你,就真的不會怪你。”
“你是不會怪我,但你也不想再見到我是不是?”
雲州說著這話,委屈的都快要哭了。
沐夏覺得他二人關係絕不簡單,甚至還有停下來八卦一下的意思。
隻是偷聽和路過無意中聽到的意義差彆太大,他做不來那些缺德事,加之又有時落在北門等他,就打算直接離開。
不料竟會被身後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叫住。
“沐夏你好,我叫歲無憂。”
他自下而上看著沐夏,眼神不帶絲毫攻擊性,頗具書香氣。
一眼看去,就是那種滿腹墨水的人。
沐夏對他很有好感,便和他交換了名片,笑道:“你是老師嗎?或者大學教授?怎麼說,感覺你很會讀書的樣子。不知道你叫住我有什麼事情?總不會是為了交換名片吧?”
末了,還看了雲州一眼。
結果對方完全沒接收到他的眼神,全副身心都在歲無憂身上,和以往不講理的模樣判若兩人。
“過獎,普通的數學老師而已。”
歲無憂接過沐夏的名片,“雖然這麼說有些唐突,但是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不要相信……”
“小夏。”
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歲無憂的話茬。
此刻天已經暗了下來,時落在不遠處的路燈下,微笑著同沐夏三人招手。
“無憂,雲州,原來你們也在這裡呀。”
他近前來,手按在沐夏的肩膀上,笑看著視平線比他矮的歲無憂,“真巧,不是嗎?”
沐夏的角度看,時落的眼神沒什麼問題。
但正對時落視線的歲無憂卻是清楚捕捉到了他眼中的警告。
歲無憂歎了口氣,對沐夏道:“抱歉,打擾你們約會了。”
‘約會’兩個字突然蹦出來,沐夏一下子紅了臉,正要反駁,就聽時落大方承認:“沒關係,我們也才剛碰麵。”
頓了一下,時落又問:“聽說你這次過來是為了參加一個國際學術交流會議,現在會議結束了嗎?你還要在這裡待多久,要不要找個機會聚一下。”
歲無憂搖頭:“多謝關心,明早的飛機。”
雲州似乎想說些什麼,卻被歲無憂按住了手,隻得將話咽下肚。
“是嗎,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時落假做遺憾的搖了搖頭,就牽著沐夏的手離開了。
等二人走後,雲州紅著眼睛,聲音有些大:“你一個被趕出家族什麼本事都沒有的教書匠,為什麼要管時落和沐夏之間的閒事?我都動不了的人,你還想逞強幫忙?是不是覺得你丟了兩條腿不夠,還想要時落打斷你兩隻手?”
歲無憂望著沐夏的背影,神色堅定:“沐夏是我的學生,沒道理看他蒙人設計欺騙卻還放任不管,這是為人師表最基本的師德。”
雲州聽他的話,氣得在原地來回走了好幾圈,氣紅了一雙眼睛:“師德師德,師德那玩意能吃嗎?”
歲無憂定定望著雲州,語氣緩慢而堅定:“為人脊梁,不可丟棄。”
同雲州分開之後,歲無憂撥通了一個電話。
另一頭,無相接起電話,恭敬喚道:“大師兄。”
“你當真不肯終止氣運轉移之術嗎?”
歲無憂語帶勸慰,“你我修道之人最是清楚,生死有命。氣運轉移一術當屬禁術,牽累了師父還不夠,連你也要賠進去嗎?”
“我不知道生死有命,我隻知道我這條命是大師兄你救得,所以你必須活著。再者氣運轉移一術未必會有反噬,大師兄你不必憂心。”
“你知道我說的不止是這件事。如果沒猜錯的話,你是還打算強行切斷世外同沐夏的聯係?須知他本就是逝者之相,不該留存於世。”
“……師兄,該不該,不是我說了算。”
那頭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歲無憂思慮再三,終於撥通了沐夏的電話。
鈴聲響了三聲,正枕在時落腿上,由他按摩眼睛的沐夏捏了捏時落的手,閉著眼問:“誰的電話?”
他坐上車後,時落就提出要給他作眼部按摩,說是他這兩天夜戲拍的太多,做來給他消除眼部疲勞的。
沐夏正覺得眼部有些乾澀,就欣然同意了。
電話打開時候,正舒服呢,一點都不想睜開眼睛。
時落冷笑一聲,切斷了電話。
“廣告傳銷。”
沐夏沒有懷疑,又問:“這是要去哪啊?真的一點都不能透露嗎?”
時落微微翹起嘴角:“去道觀。”
“道觀?”
“對,道觀。”
時落俯身,在沐夏額頭上輕輕一點。
“去許願我們的愛情天長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