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夏隻好說:“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話說你有口罩嗎?正好我那兒有一副沒用過的布口罩,你沒有的話用我的吧。”
也沒等沐夏說話,張銘從衣櫥裡翻出一副口罩,遞給了他。
沐夏身上就隻有一副時落昨晚給他的一次性口罩,因此也不客氣,直接接了過來。
張銘看他表情平靜,沒有因為那些糟心評論生氣,鬆了口氣後忙活自己的去了。
然而沐夏之所以平靜,是因為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以至於人都有些麻木了。
他再也睡不著覺,爬下床戴上口罩,就去食堂買飯。
結果才出宿舍樓,就見門外靠牆站著一個人。
時落立在那裡,不知道有多久了。
沐夏假裝沒看見他,徑直離開,時落卻在他身後道:“視頻的事情我會處理,隻是會需要一些時間。”
沐夏聽了之後,隻覺的荒唐。
時落可以因為一己之力做到世界融合,也可以在交往兩年間讓他在娛樂圈銷聲匿跡,怎麼就不可以壓下一則視頻?
何況那視頻還是上午九點鐘發布的,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個多小時。
整整三個多小時,還不夠時落做出動作嗎?
但是這話說出來,就好像是他潛意識裡對時落抱有期待,以為對方能夠為自己解決麻煩一樣。
因此沐夏什麼都沒說,直接走人。
私心裡,沐夏甚至開始懷疑這視頻背後有時落的推手。
那個三十八線小透明的‘沐夏’死了,他這個大學裡的‘沐夏’卻還活著。
如果被親友看到,怕會以為他和時落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越想,越覺得果真如此。
沐夏本就因為時落強迫他的那一回憋著一口氣,如今又被對方強勢捆綁在一起一起,心情更加不虞。
不由加快腳步,想要擺脫時落。
但是時落卻三兩步跟上他,聲音有些卑微,有些討好。
“你相信我,發生那樣的事情,我也是沒想到的。我的人在視頻發布之後,就已經開始壓評了,但是發布視頻的平台投資方裡一些人和我有些嫌隙……”
沐夏一概沒有理會,冷冷道:“你一定要跟著我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死纏爛打的模樣很難看?”
經過昨晚的教訓,他不敢大聲和時落吵,聲音都壓的很低。
現在是白天,路上不少學生經過。
這時候和時落吵架鬨騰,萬一再被什麼人拍到發到網上,就不好了。
但就是這樣,才讓沐夏感到十分的憋屈。
分手而已,乾乾淨淨的斷了,沐夏或許會高看時落一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低聲下氣的樣子,好像他欠了時落什麼一樣,叫他沒由來的煩躁。
時落聞言,睫毛顫了饞,抿唇說:“小夏,我們談談吧。”
沐夏認真凝著時落的眼,許久才道:“好。”
答應了也不磨蹭,領著時落在學校裡七拐八拐,最終操場觀眾台上坐下。
昨天晚上剛下過一場大雪,看台上座位上落了厚厚一層積雪。
操場草坪上上有人在玩雪,跑道上有同學在散步閒聊,隻有沐夏和時落來到看台上。
沐夏把雪扒拉到一旁,和時落各自坐下後,開門見山,問:“你要談什麼?”
“我想繼續留在你身邊。”
沐夏聽到後,忍不住發出一聲:“嗬!”
時落繼續道:“你厭惡我欺騙你,我可以保證今後隻和你說實話。你不喜歡我管著你,我可以改。你想要交朋友,我也可以不加限製。我可以做出任何模樣,隻要是你喜歡的。”
他停下,抬眸望向沐夏,眼裡有些許迷茫:“所以我不懂,為什麼一定要分手?你應該也是喜歡我的?”
沐夏承認的很乾脆:“是喜歡你。”
時落眼睛亮了些,卻聽沐夏緊接著補充道:“曾經。但是現在,我不想喜歡你了。”
他說的是‘不想喜歡’而不是‘不喜歡’。
時落眼裡剛剛亮起的光暗了暗,半明半滅:“既然你現在還喜歡我,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沐夏反問:“你知道家暴嗎?”
家暴隻有零次和無數次的區彆,而不存在一次就改的情況。
很多人在第一次家暴的時候都會說:“對不起,我會改的。”
但是真正改了的人有哪些?
時落慣會偽裝。
偏偏沐夏分不清他此刻是真心改過還是假意悔過。
既然分不清,那就以概以最壞的結果論。
權當時落在說謊好了。
時落最是了解沐夏,不用他把話說全,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沐夏不是不再喜歡他,也不是不會不原諒他。
沐夏隻是不相信他了,僅此而已。
因為不相信,所以不會再和他一起。
時落便什麼都沒再說了。
因為說什麼都是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