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技法很簡單,但是咱們顧小白的畫就是自帶一股靈氣,這個咱們仿不來。”主事師兄說得相當的明確,“如果上那兩麵大牆,我們插手,肯定畫不出顧小白那種感覺。”
畫不出那種感覺,可不就跟毀了這畫一樣麼。
所以這畫得顧白自己畫,而且得他自己一個人畫,其他人打打下手可以,但插手這幅畫,不妥。
就靈氣來說,他們這些在商業上打滾多年的老油條,除了靈感爆發的時候自己開張新畫布自己畫的圖之外,那些靈氣根本帶不到商業項目上來。
沒有人能仿得出顧白那股自帶的靈動和滿溢而出的溫暖構圖,至少他們這四個人裡,是沒有的。
團隊項目通常來說是要統一風格的,至少一個視界範圍內的風格一定要統一,這對於團隊成員之間的磨合要求就相當的高。
顧白到底還是商業項目的經驗淺,跟他們磨合的次數不多,所以要麼跟著塗一段時間的色塊做一段時間練習習慣一下,要麼就乾脆跟之前一樣,放手扔他一個人去負責單獨出去的一麵牆。
“所以logo牆還是留給咱們小師弟吧。”主事師兄拍板定論。
不在同一視野內的獨立的牆麵不需要統一畫風,隻要不格外違和相衝突,就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這也算是讓顧白的作用最大化,這麼一個好苗子在這兒呆著,誰忍心讓他因為商業需求的緣故而委屈的給他們打下手。
那簡直就是資源浪費,暴殄天物!
師兄們定好了要上牆的稿件,開始商量著調整配色。
顧白的那張圖要打燈光的話,顯然是冷色調比較合適的,那他們作為外圍的壁畫和燈光展示,就需要考慮到外圍燈光對顧白那幅畫的影響。
而顧白也得考慮到光線對他那幅畫的影響。
還有討論是不是需要使用一些特殊的材料,比如反光性比較強的,或者乾脆就是熒光材料之類的。
不過好消息是,室內壁畫是可以隨意調整燈光的,不需要太過於在意室外的光線變化問題。
顧白拿著筆記本瘋狂記筆記,然後幫著幾個師兄一起埋頭改稿。
設計稿他是要自己拎回去自己保存的,同時還沒忘記去餘叔那裡放下畫框的設計圖,挑好了木料和塗料的顏色。
餘叔精神非常好,仿佛連臉上的褶皺都變少了,紅光滿麵的,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至少十歲。
顧白看到他掛在大廳裡的畫,畫裡又多出了幾棵樹,近處的草地上似乎還冒出了幾叢開得絢爛的花。
“那些都是我的老朋友!”老榆樹高興的說道。
顧白看著那畫,感到了一股勃勃的生機,光是這麼看著,就覺得身心都放鬆了。
老榆樹去自己的木料倉庫看了一圈,出來之後對顧白說道:“你要的木頭我這兒沒存貨了,過兩天我再去弄過來,你三天之後來拿畫框吧。”
絕口不提要報酬的事情。
顧白有意提兩句,但又覺得餘叔可能會不高興,最終他乖乖點了點頭,想了想,悄悄的放了兩顆靈石放在餘叔的工具箱裡,然後趁著老人家沒發現,拍拍屁股腳底抹油跑得飛快。
他一路躥出餘叔住的這條狹窄的小巷子,剛一腳踏上大街,眼前就停了一輛一點都不低調的勞斯萊斯。
周圍不少人認了出來,正舉著手機拍照,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車和車牌號顧白可眼熟了,今早上還看到了,停在他那輛小電驢旁邊的、屬於司逸明的座駕。
車窗放了下來,司逸明坐在駕駛座上,向顧白示意。
顧白一頓,並不疑惑於司逸明是怎麼找著他的。
s市在司先生眼中沒有任何秘密。
顧白抬眼瞅了一圈周圍那些拍照的,深吸口氣,微微垂著頭,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當仁不讓之勢,躥進了後座,“嘭”的一下關上了門,隔絕了外邊的視線。
司逸明好笑的看著他,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道:“膽子大一點啊顧小白,怕人類像什麼話。”
“我不怕人類。”顧白反駁道,想說周圍盯著的要是是妖怪的話,他也慫啊。
但這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顧白看著兩邊倒退的景色,問道:“司先生找我有事麼?”
“就……”司逸明卡了殼。
顧白疑惑:“就?”
“……”司先生思來想去,怎麼也想不出個理由來,最終乾巴巴的誠實道,“就看你這次上班的地方距離挺遠的,準備接送你一下。”
“哎?”顧白一頓,“那太麻煩您啦。”
“不麻煩。”司逸明反應迅速,“我最近很閒。”
“不用了不用了。”顧白怪不好意思,還是直言拒絕了司先生的好意,“我自己騎小電驢就好了。”
司逸明:“……”
司逸明:“哦。”
堂堂神獸貔貅竟然比不過區區一台小電驢。
司先生感覺自尊心受到了傷害。
他晚上在床上輾轉反側,想到自己屈指可數的跟顧白獨處的機會,頓時覺得這樣下去不行。
司先生一翻身坐起來,滿臉嚴肅,穿上拖鞋就直接跑下了樓。
他走到車庫,看著停在他那輛勞斯萊斯旁邊的白色的小電驢,麵無表情的伸手一扯,把充電頭給拔了下來,然後悄無聲息的拆掉了電瓶,將罪證往自己愛車的後備箱裡一放。
很好!
完美!
毫無痕跡!
這樣明天就可以送顧小白去上班了。
司先生站在黑漆漆的車庫裡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