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霞錦跟適合作為油畫畫布的棉麻麵料觸感完全不一樣。
但比起肯定會被直接燒毀的畫筆和顏料,畫布的材質反而不是什麼問題了。
司逸明倒是忽略了這一點,他想了想,說:“我儘快幫你準備一套能用的。”
什麼畫具能在朱鳥的威能下堅持作畫?
廢話。
當然是去找擅長煉器的妖怪和人類修士給顧白新煉一套法寶啊!
顧白看著司逸明往滾水裡下了二十來個餃子,先是點了點頭,又為難的摸了摸鼻子。
司逸明偏頭看他:“怎麼了?”
顧白小聲逼逼:“我家二樓的畫室也不合適,那個溫度太高了,會損傷我以前的作品。”
雖然九州山海苑這個小區是屬於那種一個導彈轟過來,小區裡的妖怪們都能手拉手看煙花爆炸的極度安全區域,但內部出毛病的話,的確是沒什麼特彆好的辦法的。
反正,小區和房間的陣法,肯定沒法在朱鳥血的溫度下護住顧白那些普通的畫具和畫作。
司先生沉吟了許久,一直到鍋裡的餃子浮上來翻出了白肚皮,才說道:“那你去我家畫吧,我家二樓是閒置的,一直空著。”
顧白一愣,一偏頭對上司逸明的視線,本能的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但仔細一想,好像又沒有哪裡不對。
之所以覺得不對勁,大概是因為他還真沒進過幾次司逸明的家門。
雖然他家書房都已經快被司逸明的東西給填滿了,但認真算算,正經的去司先生的家裡,顧白隻去過一次。
大概是因為潛意識裡不認為司先生會向彆人開放私人領域,所以才覺得驚訝和不對勁吧。
顧白這樣想著,然後點點頭答應了司逸明的提議。
顧白心裡緊張兮兮的掛念著做夢去見朱鳥的事,一頓晚飯吃得飛快。
司逸明看著顧白放下碗筷刷完牙就拿出了那一瓶子朱鳥的神念,期待的看著他。
“朱鳥分出來的是她自認最能展露自己英姿的記憶,放心吧。”
司逸明一邊說著,在顧白緊張的躺上床之後,伸手蓋住了顧白的眼睛。
等到他手重新抬起來時,顧白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
司先生打開了那個瓶口,看著那幾絲散發著紅色光暈的細線緩緩的飄出來,便安心的坐在床邊上守著,心裡琢磨著等回去了之後怎麼清理二樓。
開玩笑,他貔貅的老窩怎麼可能有空置的地方。
司逸明家的一樓是起居室,二樓可是他的藏寶庫!
對!
就是三百年前被顧朗捅過一個窟窿的那個藏寶庫。
經過三百年的時間,司逸明不斷的添加各種各樣的陣法,把它護得密不透風,這會兒寶庫又已經變得滿滿當當的了。
隻不過現在,藏寶庫裡的寶貝恐怕得換個地方待著了。
因為藏寶庫將迎來更大的一個寶貝。
活的,會動,超可愛,還會做飯的大寶貝。
大寶貝顧白在夢中走過了漫長的黑暗,在他逐漸迷失的時候,聽到了一聲嘹亮的清啼。
那聲音似鳥雀,又像是風的輕嘯。
他迷迷糊糊的循聲而去,眼前的黑暗逐漸淡去,便緩緩的將一片山河展露在他的眼前。
群山層巒,無數鳥雀以此為家,在最高的峰頂上,有宛若烈日的炎炎火光。
那裡飛出了一隻身披霞光,通體火紅耀著金光的大鳥,她體姿優雅,雙翼一振便直衝九天而去。
顧白感覺自己像是變作了天空,能夠看到無限遠的距離。
他看著朱鳥所過之處,原本晴空萬裡的天際,霎時陰雲密布,生出了數朵充滿了天地壓迫之力的雷雲。
顧白看了那些雷雲一眼,自然而然就知道是有人要成仙了。
而朱鳥頭也不回,直奔著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顧白的目光緊隨著她,看著他飛過了廣袤的大地,底下的景色從山巒變作丘陵,又從丘陵轉為平原。
她一路北上,在經過一片寂靜荒蕪的寬闊大湖時,雙翼一扇,兩團宛若烈日的火球直入那一片湖泊之中。
隨著“嘭”的一聲巨響,水化作蒸汽蒸騰起來,四處彌漫。
正在此時,水中驟然騰起一條巨大的魚,見風化鳥,一聲怒鳴,直接衝上天跟朱鳥打了起來。
從靜謐安寧的風光片一秒轉到了慘烈撕逼的動作戲,顧白被巨響嚇得一個哆嗦,看著打起架來地動山搖天地變色的兩隻巨大的鳥類,腦子裡閃過司逸明在他睡著之前說的話。
——朱鳥分出來的是她自認最能展露自己英姿的記憶。
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