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戀愛是不可能的,根本不會談戀愛的。
顧白心裡小聲嘀咕,但是想到可能喜歡他的那個人是司逸明,顧白這個想法又有了那麼一絲動搖。
司先生挺好的,顧白想,對他也好,還有錢,長得還帥。
顧白摸了摸自己“嘭嘭”跳著的心口。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司先生。
也許是有點喜歡的,顧白認認真真的想了想自己對於司逸明的感覺,他其實對於自己之前情緒不高的原因多少都有些感知。
不就是因為司先生突然離開了,逐漸熟悉了有人陪伴,並且有了一個能夠隨時聯係,隨時談心甚至可以放肆任性的人之後,重新落入了一個人的境地時的不適。
尤其是他發現自己還得從媒體那裡才能知道司先生的行蹤之後,一種情感付出不對等的感覺就像是一爪子狠狠撓在了心上一樣,難受得厲害。
顧白不太確定應該將這樣的情感歸於愛情還是友情,仿佛都合適,但又相對的有些過了頭。
顧白認真的思考著,認真得就像是在做高考題,緊張得都冒出了一層薄汗。
顧白皺著眉頭,一邊苦惱不知如何是好,一邊在被子裡拱來拱去,把讓他冒汗的罪魁禍首——身上套著的大外套毛衣和秋褲都脫掉扔出了被子,然後一個翻身,就看到了他用來放置的東西的小箱子。
那個箱子裡如今裝著的東西不算多,除了老家帶回來的那些寶貝之外,就隻有之前裁下來的,司逸明畫的那張畫了。
今天早上顧白還看到了那張畫,因為今天早上他去找翟良俊買羬羊油套裝的時候,順道取了靈石。
被壓在靈石罐子底下的,就是那張畫。
畫是能反應作畫者內心的。
顧白傻愣愣的看了那個小箱子許久,最終忍不住小小的嗚咽了一聲,渾身通紅的縮進了被子裡。
他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呢!
怎麼會想不到呢!
誰畫一個普通的友人會畫成這樣啊!
顧白慌裡慌張的在被子裡拱來拱去,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被子裡悶悶的,顧白忍耐了半晌,終於忍不住冒出頭來透透氣。
冰涼的空氣讓臉上的燥熱稍微消退了些,顧白從被子裡拱出來,穿著件單衣和底褲,乾脆一掀被子,揉了揉臉,決定暫時不去想這件事,趿拉著拖鞋轉頭就紮進了廚房。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顧白一邊淘米一邊想著,萬一司先生並不喜歡他,其實隻是喜歡他做的小甜點呢。
想到這裡,顧白動作一頓,然後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對啊!
說不定司先生就是因為他甜點做得好吃還天天給他送吃的,所以才對他那麼好的呢。
這不就是禮尚往來嘛!
司先生對他好,他投喂司先生,然後司先生繼續對他好。
很好,邏輯上完全說得過去。
顧白大大的鬆了口氣,帶著那麼點小心虛和細微的遺憾,把這件事扔到一邊,認認真真的做起了飯。
他的時間很寶貴的,他有工作,還要幫神獸們補陣,還要畫屬於自己的作品,還有謝先生交給他的兩個私活要畫。
除此之外他十二月最好還要能去一趟帝都。
哪有多餘的時間花在糾結這件事情上啊,顧白想到,將電飯煲蓋上,打開了開關。
司逸明以為顧白這兩天大概是不會來敲他的門了。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第二天一大清早,他的門鈴又響了。
門外站著的是拿著兩盒子班戟的顧白,盒子裡的是榴蓮班戟,那股榴蓮味兒都飄出來了。
司先生的確喜歡甜品,但唯獨對榴蓮敬謝不敏。
他打開門,垂著眼看著顧白遞過來的榴蓮班戟,一邊接過一邊問道:“我是犯了什麼錯嗎?”
顧白一愣,滿臉茫然:“什麼?”
司先生端起了手裡的班戟,被那股味道熏得忍不住往後仰了仰腦袋。
然而那股氣味始終縈繞不散。
顧白一下子恍然了:“您不喜歡吃榴蓮啊!抱歉,我不知道……”
說完他伸出手,準備把那兩個班戟接回來。
司逸明想到自己的確沒有跟顧白說過,他抬手避開了顧白,說道:“偶爾吃吃可不是不可以的。”
顧白彎了彎眉眼。
司逸明稍微適應了榴蓮的氣味,問顧白:“昨天你跑什麼?”
顧白被這個問題問住了。
他抬頭看看司逸明,然後垂下眼,猶猶豫豫的瞅著自己的腳尖。
“有事就說。”司先生說著,抱著禍害一下這棟樓妖怪們險惡心情,打開了裝班戟的盒子,慢騰騰的切開了班戟,“拒絕溝通的話,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顧白聞著一股濃重的榴蓮味兒彌漫開來,覺得司先生說得有道理。
他重新抬起頭來,小小聲說道:“老師和師兄們都說,您……您在追求我。”
司逸明動作一頓,抬眼瞅著顧白,驚覺現在恐怕是天賜良機!
顧白還在小聲逼逼:“我覺得這根本就不可……”
“是啊。”司逸明打斷了顧白的話,“我就是在追求你。”
顧白剩下的話卡在了嗓子裡。
他張了張嘴,又閉上,又張開嘴,木愣愣的瞅著司逸明。
最終他乾巴巴的說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