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趕出幾十張賀卡,顏悅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七點一刻。
他們早讀的時間在七點半,就算是一路綠燈也不能保證她準時到學校。
按照平時的習慣,她總會“順路”到陸一鳴家轉轉,然後跟著人一塊上學。可現在已經很晚,想來陸一鳴也早早出了門,她便直接抄近路去了學校。
臨近期末,教導主任對遲到查得很嚴,老早就拿著小本本候在門口等記名字。
顏悅不趕巧,離校門口還差一條馬路,就聽到了上課鈴響,邁出人行道的腳也不禁頓了頓。
就在這時,她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男聲——
“過馬路的時候記得看路。”
聲音清冷,還帶著幾分變聲期的沙啞,顏悅不用回頭就知道說話的人是陸一鳴。
他也……遲到了?
顏悅愣怔,來不及驚訝,她就感覺書包一重,整個人被拖著過了馬路。
陸一鳴身邊還站有一個高大的男人,大冷的天隻穿著一件紅黃相襯的衝鋒衣,說出來的話也帶有些許痞氣:“小蘿卜頭,你這麼小一隻還敢不看路,小心一陣尾氣就能把你吹跑。”
這是他們班的體育委員、陸一鳴的同桌何壯壯,因為自己名字難聽,所以熱衷於給班上同學起外號。小蘿卜頭,便是他給顏悅起的外號,隻因為她又瘦又小,說話的時候總是紅著個臉,像極了土裡剛挖出來的小蘿卜。
不過對於這個外號,顏悅自然是不太喜歡。
她抬眼瞪向何壯壯,想要爭辯,奈何她就沒和人吵過架,憋了半天也隻弱弱說了句:“我才不是蘿卜頭。”
何壯壯看她一張臉氣得通紅,更是來了興致,張口就要調侃,卻被身邊的陸一鳴打斷。
“何壯壯,不要欺負人小姑娘。”
陸一鳴擋去何壯壯的視線,隨手放下顏悅的書包帶,還不忘將自己扯出的皺褶撫平。
顏悅聽著他的話,不知怎的,整個人都感覺在發燙。
而何壯壯卻是瞪大了眼,他最討厭彆人叫他的名字,現下被陸一鳴刺激得抓狂,瞬間就忘了剛才的壞心思:“陸一鳴!我說了多少次!不要叫我何壯壯!”
“知道了,壯壯。”陸一鳴煞有介事地點點頭,隨即望向身邊的顏悅,輕聲問,“還不走?”
顏悅忙不迭點頭附和,扭頭瞧了眼凶巴巴的何壯壯,就小跑著跟上了陸一鳴。
何壯壯氣得跳腳,但看到不遠處的教導主任,他還是巴巴地跟上了陸一鳴。
陸一鳴是光榮榜的常客,教導主任給他頒了幾次年級第一的獎狀,肯定是有點兒印象,而老師對好學生總是比較寬容,站在陸一鳴身邊不準能少受點罰。
果然不出他所料,教導主任見遲到的人是陸一鳴,隻要求他們到教室門口罰站一個早讀,便直接放了行。
要知道平日裡處理遲到的學生,教導主任不僅要記小本本和罰站,還要他們手寫三千字的檢討書,隨機抽取五個,回頭到升旗儀式的時候站在國旗下朗誦並懺悔。
何壯壯因為遲到已經懺悔過了好幾次,難得今天逃過一次,剛才被叫大名的抱怨也頓時煙消雲散,哥倆好的架勢摟著陸一鳴就感歎道:“要是你每天都遲到就好了。”
陸一鳴不答,眼神淡淡地掃過顏悅,便揮開了何壯壯的手。
“你,你今天怎麼會遲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