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又是流感病毒泛濫的時候,班裡許多同學都患上了感冒。
顏悅身子虛,當然沒能幸免,可藥吃了一整盒,鼻子還被紙巾搓掉了半層皮,感冒卻是越來越重。
就在此時,顏悅剛擤完鼻涕,看桌上的抽紙袋已見底,便扭頭想要問陸一鳴借,不想張口卻是雄厚沙啞的聲音:“一鳴,我的紙沒了。”
陸一鳴聞聲看向她,見她的鼻涕又控製不住地往下流,直接用紙按上了她的鼻頭,替她擦去了鼻涕,有些心疼道:“你感冒這麼多天,就是不吃藥都該好了,怎麼還越來越嚴重。”
“對啊,好奇怪。”顏悅苦惱地點點頭,又突然湊近他,調侃道,“但你有沒有感覺到我聲音變得磁性了許多?”
陸一鳴無奈地搖搖頭,伸手掐住她的臉蛋,回答:“並沒有雌性,倒是很雄性。”
顏悅一愣,想了半天才試探地問他:“你剛剛是給我說了個冷笑話嗎?”
“嗯?”陸一鳴挑挑眉,不置可否。
“好笑。”顏悅敷衍地捧了場,剛想開口乾笑了兩下,結果樂極生悲地破了音。
聽出了顏悅破音的笑聲,陸一鳴忍俊不禁地彆過頭,可卻依然能看到他抖動的肩膀。
“陸一鳴!”顏悅語帶抱怨,“你可愛的女朋友都生病了,你怎麼還在笑!”
然而不等陸一鳴回答,坐在他們前桌的男同學卻回了頭。
說一下這位男同學,既然能坐在陸一鳴的前桌,成績自然也是班裡的前列。他叫盛陽,就是先前那位早讀總是尤其陶醉的語文課代表,而他不僅熱愛朗讀詩詞,更是寫得一手好作文,考試卷常年被當做優秀範文張貼在教室後麵的小黑板。
隻不過這人有一個缺點,許是因為詞彙量過大,平日裡說話極毒,就是不用一個臟字也能將人嗆到氣急敗壞。
此刻,顏悅對上他皺起的眉頭,心下不禁多了些許不好的預感。
“顏悅,你去醫院看看吧。”盛陽開門見山道,說出的話卻讓顏悅有些吃驚。
聽到這話,旁邊的陸一鳴頓時收起了笑容,握著筆的手一緊,望向盛陽的目光裡也多了幾分警惕。
“那個……多謝你的關心,我其實……”顏悅為難地咽咽口水,想要措辭,卻被盛陽打斷。
“這是感冒藥。”盛陽突然從抽屜裡拿出半盒衝劑,“很管用,你留著吃。”
陸一鳴猛地沉下臉,盯著放在桌上的感冒藥,心頭起火。
“不用啦,我……”顏悅說到一半,再次被對方打斷。
“你不要誤會,我並不是關心你。”盛陽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認真道,“我們離得近,你感冒了這麼久還沒好,可能會傳染我。”
顏悅啞然,看著桌上的感冒藥,收也不是,拒絕也不是。
反觀盛陽,似乎是看出了顏悅的猶豫,又補充了一句:“每天聽到你用那感冒腔念課文的時候,我都覺得很折磨。還有你喜歡哼歌,本來就不著調,現在更是像在鋸木頭。”
說完,盛陽清了清嗓子,仰著脖子轉過身,隻留個顏悅一個有點扁的後腦勺。
顏悅:“……”有必要這麼直接的嘛。
陸一鳴則是眼神微妙,隨即不屑地勾起嘴角,如此笨拙還做作的關心方式,還真是讓他放心。
不知道是盛陽的那盒感冒藥起了作用,還是顏悅的感冒周期已到,自己痊愈。
總之,沒過幾天,顏悅的感冒就好了大半,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這天傍晚休息時分,陸一鳴一改平時寫作業的習慣,拖著顏悅到了操場。
顏悅學了一整天,這時也懶洋洋地趴在陸一鳴背後不想動作,還一再用帶有嬌嗔的聲音問他:“你要帶我去哪裡呀,風吹得我腦袋疼,不想動,想待在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