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工作幾天,我仿佛又回到了上輩子朝七晚八的打工生活。連帶我的社畜生物鐘都自動恢複,掐準時間把我叫醒。
我不情不願地在枕邊摸索了一陣,翻出手機。
上午八點十二分,時間充裕,我還能在床上賴一會兒。
想到這裡,我又縮進被子。一個腦袋埋進我的頭發裡,含含糊糊地嘟囔,“太早了。”
“睡吧。”我拍拍他摟在我腰上的手。
布魯斯語義不明地哼了幾聲,眼看又要睡過去。我的手機震動幾下,彈出一條消息。
上次馬戲團見麵後,我就和珍妮特互換了電話號碼,互關了推特賬號。就在剛剛,珍妮特發消息問我要不要去他們家玩。
考慮到理查德和提姆年齡差不算太大,讓理查德認識一些新的小夥伴正好能轉移他的注意力。我打算問問理查德,他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德雷克莊園做客。
為了不顯得我很厚此薄彼,我戳戳布魯斯,“珍妮特邀請我去做客,我想把理查德帶去,你要不要一起?”
背後的人像是睡死過去,時隔很久才發出一聲迷茫的問語,“......誰是珍妮特?”
“......你的鄰居。”
我就不指望忙碌的韋恩大少爺能屈尊降貴記住鄰居的名字了,但怎麼說也是一個周前和自己聊過天的人。
這都能忘記,我隻能理解他早起低血糖,腦子不太好使。
“所以你去不去?”我又問。
他隻想鑽到枕頭底下回歸夢鄉,布魯斯·韋恩睡覺時的每一縷陽光和每一絲聲響都必須罰款。
我把玩著他的手指,手感粗糙,指尖、指根、掌側都被厚厚的老繭覆蓋。我握著這樣的手掌漫不經心地親了親,做完這個動作後才察覺到不妥。
幸運的是他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我鬆開捉住他的手,問了第二遍,“去不去?”
他嘰裡咕嚕地哼唧好一會兒,才冒出兩個我能聽懂的字眼。
“隨便。”
我就當他默認了,回消息問珍妮特介不介意我多帶幾個人過去。
“當然可以,”珍妮特回複道,“提姆很期待你們過來玩。”
想起那個被揉了臉也隻是委委屈屈捂著臉抱怨的小朋友,我開始琢磨著給提姆買點禮物帶過去。
兩三歲的小孩會喜歡什麼玩具,要不要去看看最近發售的樂高呢?
布魯斯不愧是哥譚賴床達人,我聽說韋恩企業的股東大會都是在下午舉行,因為白天這位最大股東根本睡不醒。
直到我在亞馬遜上看好一套樂高大本鐘,並打電話給哥譚樂高分店讓他們派人送貨上門,布魯斯都躺在床上,用被子蓋住自己的眼睛假裝天還沒亮。
我穿著睡袍慢悠悠地洗漱出門。阿爾弗雷德真是一位很神奇的老人,我一打開房門就看到他正好站在門外,臉上掛著和藹又帶有調侃意味的笑容。
他把新買好的女裝遞給我,促狹道,“當我發現布魯斯老爺不在他的臥室裡,我就知道我能在您的客房裡找到他。”
我有些臉熱地接過衣服,“最近一段時間休息得不太好,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原本說好要陪理查德把電影看完的。”
“我沒辦法給您這方麵的答案,”老管家機敏地衝我眨眨眼睛,“您得去餐廳問理查德少爺,順便享用熱氣騰騰的美味早餐。”
說完,他換了一副冷酷的表情,“現在,我要去叫布魯斯老爺起床了。雖然這大概率是一次無望的嘗試,不過人貴在擁有向不可能發起衝鋒的勇氣。”
我敬畏地望著他步伐穩健地踏進房間,找了隔壁房間的廁所換上衣服。
尺碼正好合適,阿爾弗雷德的品味相當不錯。
聽到客房裡傳來的抱怨以及拖長了聲音的“再睡五分鐘”,我看明白了韋恩家族的潛規則。
在這個家裡,老管家才是用早起和苦瓜汁統領一切的魔王。
但他做的舒芙蕾真的很好吃。我坐在餐廳裡一邊挑著滿桌甜點一邊想。
萬一我和布魯斯分手,把他挖到我的小彆墅裡當管家的概率有多大?
我很好帶的,能吃能睡乖巧聽話,絕不讓老爺子多操一分心。
布魯斯沒想到我正暗自思考挖牆腳的可能性,三天後他乖乖開車載著我和理查德,還有後備箱裡的樂高大笨鐘,一起來到德雷克莊園。
珍妮特和提姆正等在莊園大門前。
提姆今天穿了一身簡單的襯衫短褲,腳下蹬了一雙小皮鞋。我們下車後他很沉穩地衝我們問好,“歡迎來我家做客。”
下一秒他就繃不住那張正經的小臉,小兔子似地一蹦蹭到我身邊來,高高興興抱住我給他買的樂高,“謝謝露露!”
我揉了揉他軟嫩的小臉蛋打招呼,“不客氣,可以和理查德一起玩嗎?”
然後我蹲下來在他耳邊說悄悄話,“如果你隻想自己一個人玩的話,我可以再買新的樂高送給你。”
提姆朝理查德的方向飄去一個小眼神,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顯然是認出了理查德這位馬戲團的小小空中飛人。
他貼在我耳邊小小聲說,“我和理查德一起玩,你還能送我一套嗎?”
他比比劃劃,“這樣我就可以把理查德再叫到家裡來玩啦!”
狡猾又可愛的小蘿卜頭。
我揉亂他的黑發,看那雙藍眼睛可憐兮兮地瞅著我,“小滑頭鬼。”
我屈指一彈他裝滿奇思妙想的小腦袋瓜,“去玩吧,明天你就能得到第二套玩具了。”
“你太寵他了。”珍妮特抱怨道。
“這是用可愛換的,”我笑嘻嘻,“不努力的男孩就會成為壞姐姐的玩物。”
理查德拉拉我的手,仰起頭,“你叫他提姆,卻叫我理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