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地毯上栽了一個大跟頭。
尖耳朵的披風鬥士簡直氣極,聲音沙啞又低沉,“太危險了,下次不要再這樣做了。”
我自知理虧,但不想在他麵前低頭,於是理直氣壯地嗆回去,“半夜掛在彆人窗戶外麵的人是你吧?”
奇怪。
我自認為不是缺少戀愛經驗的人,與之前的男友們分手後也能以平常心相待。
唯獨在這個難搞的尖尖耳麵前,我彆扭又計較,好像昨天剛從幼兒園畢業。
蝙蝠俠短暫地沉默,“抱歉。”
他乾脆道完歉,轉身走向窗戶。我再次拽住他的披風角角,把那塊黑布扯得繃直。
“你現在回去已經來不及了吧,總統套房應該是最早被查的那批。”
又是沉默。
“過來,”我無奈道,“你的傷口在滴血,我給你包紮一下。”
這個場麵非常莫名其妙。
我在房間裡翻箱倒櫃,想找一個本應存在的醫療箱。
蝙蝠俠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用披風兜住手臂,生怕血滴進我房間裡。
這種規格的酒店,房間裡是備有醫療箱的。問題是我不知道它在哪裡。
我在房間裡翻了一圈,連一張創口貼都沒找到。
一隻手將一卷繃帶遞給我。
“我隨身攜帶必備的醫療用品。”
“噢。”
我接過繃帶和他在腰帶裡翻出來的酒精棉,等著他脫去手甲,撩起手臂上的緊身製服,方便我處理傷口。
布魯斯和我分手是對的,我從來不曾接近他的世界,也沒做好麵對危險的準備。
我隻是一盆種在溫室裡的花,無法直麵外界的風暴。
我記著前幾天學習的急救手段,在蝙蝠俠尊貴的手臂上裹了歪歪扭扭的一段。
臨陣磨槍顯然沒辦法不快也光。收尾的時候不管我怎麼弄,繃帶總是諷刺地大搖大擺往下滑。
我扯了酒店送的伴手貼紙,把酒店的LOGO貼在繃帶末端,總算做到勉強能看的程度。
我的餘光注意到他微微扯了扯嘴角,沒好氣道,“你就笑吧,我接受嘲笑。”
“不是這個意思。”微彎的唇線收回去。
我對上麵罩上的白膜,白膜縮了縮,開始轉移話題,“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肯定句,並非疑問句。我表現得足夠明顯。
一天都不氣順的我,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巴掌拍在他健碩的胸口,混不吝地捏了捏。
“好歹我也枕過睡覺,”我冷漠道,“還挺好認的。”
白膜的視線落點從我的臉,到我的手,再到自己的胸肌。最後他微不可察地向後避了避。
騷擾犯和受害者還沒就這個問題進行一番討論,酒店房門的門鈴就被人按響。
我差點心臟驟停,急忙把大塊頭違禁品推進浴室關上門,自己調整了一番表情才去開門。
門外是酒店的服務生、警察和過來看看我情況的馬特。
我一想到自己房間裡藏了什麼玩意兒,腳趾就直抓拖鞋鞋墊。
此刻我的笑容想必很扭曲,因為我演技向來不好。
“發生了什麼?”
服務生沒有告訴我實情,而是用了稍微委婉的說法。
“酒店附近發生一起爆炸,我們來看看您是否有什麼需要。同時提醒您今晚不要隨意四處走動,請在房間內等待。警方正在對酒店進行初步的安全檢查。”
我著急關門,敷衍地點頭,“明白了,我沒有彆的需要,我很安全,你們可以去下一間房了。”
眼看門就要合上,一隻手擋在門縫之間。
馬特眉頭緊鎖地推開門,握著導盲棍的手輕輕一卡,“誰在房間裡?”
馬特,馬修,馬修律師!
你的獎金沒有了!
此刻就是上帝也聽不到我內心的呼喊,突如其來的悲涼猶如一條瀑布在我的心口滾滾而下。
作為不信神的代價,上帝告訴我事情永遠有比你想象中更糟糕的餘地。
浴室的門從裡麵被推開,在一行人瞠目結舌的注視下,走出來一個裹著浴袍的、濕漉漉的布魯西寶貝。
額發淩亂的男人將我攬在懷裡,對馬修露出一個十足挑釁的風流笑容。
“您在找我嗎,馬修律師?”
完了。
我在警員與服務生驟然發亮的眼神裡瑟瑟發抖。
一切都完了。
我絕望地想。
喬舒亞……一定很開心吧……
作者有話要說:阿蝙實際上隻在露露窗外掛了一小會兒
他趕回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警員和服務生發現他不在總統套房裡,迪克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大家還以為他失蹤了
於是後續
“哦——”(意味深長)
露露:我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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