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住傑森的眼睛,不讓他看到眼前這難看的一幕。
凱瑟琳跪倒在藥頭腳下,渾身發顫,露出的嘴角露出迷幻的笑容。她不像是一個擁有自主行動的成年人,而像一隻被藥頭圈養收錢的牲畜。
那個坐在病床上祈求我的女人仿佛是水麵上倒影出的一個影子,一觸就碎。
而藥頭靠著牆,嘴裡叼著煙正心滿意足地數錢。
我手下的小身體在發抖,我的掌心被某種液體沾濕。凱瑟琳又一次打破了傑森的幻想,就在這個孩子以為自己的生活就要好起來的時候。
藥頭發現了我們,朝我們抬眼看來。他沒認出傑森,而是把目光放在隻穿著大衣和晚禮服的我身上。
他目光淫.邪,朝我一步步走過來,“呀,小姐,是在這裡迷路了嗎?”
我按住準備衝出去的傑森,沒有說話,像一隻溫順的羔羊等待藥頭向我靠近。
就在他離我隻剩一步之遠時,我突然伸手,一掌拍在他的胸口。
力道不重,比起蝙蝠俠的鐵拳應該說是軟綿無力。但藥頭的身體迅速倒下,仿佛失去意識般癱軟在地。
我的眼睛可以看見他的靈魂茫然地站在自己身體邊上,對著地上的身體恐懼地又抓又喊,試圖把自己塞回軀殼。
我在手提包裡掏出斯塔克出品的磁力手銬,將藥頭身體的兩隻手銬在一起,給哥譚警局打了電話,“這裡是東區公園路155號,我舉報有人進行毒.品買賣。”
說完地址,我為難地看了眼蜷縮在地上的凱瑟琳。她沉浸在幻覺中,渾然不覺身邊發生了什麼事。
我沒有扯開傑森眼前的那隻手。不讓他看見凱瑟琳的醜態不是為了維護凱瑟琳的體麵,而是為了保護一個孩子對母親這個角色最後的幻想。
我歎息道,“傑森,我們說好了。如果你的媽媽沒有遵守約定,我會送她去戒毒所。”
傑森拿開我擋在她眼前的手,他擦乾眼角的水痕,定定地看著凱瑟琳。
“麻煩你了,謝謝你的幫忙。”他向我道謝。
明明隻有四五歲,隻比提姆年長幾年,卻經曆了這麼多。生活似乎對他總是不夠好。
凱瑟琳在萊斯利的小診所住了一夜,第二天我們就把她送到戒毒所,她要首先接受治療,然後在這裡接受幾個月的隔離治療。
她在走進戒毒所前,好像終於想起自己母親的身份。她沒有讓傑森看著自己的背影離開,而是選擇趁傑森上學時,懇求我和萊斯利載她過去。
凱瑟琳不在,我不打算讓傑森一個人住在貧民窟,和萊斯利商量後便在放學後把他接回小彆墅,給他衝了一杯熱可可。
小孩坐在沙發上,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地喝飲料。
我按住他的頭,大力揉了揉,“彆的不說,下次不要隨便往可疑的圓圈裡跑,太危險了。”
傑森的頭發被我揉成一團雜草,他抓住我的手,小聲道,“那是魔術嗎?”
“是法術。”我糾正道。
“那我可以學嗎?”
“這你不能問我。我所在的師門是不允許隨意外傳的。”我刮刮他的鼻子,“等你長大,再親自上門拜師吧。學會法術後正好回來給我打工。”
“你真是一個黑心資本家。”他啜著熱可可嘰咕,“雇傭童工是違法的。”
我微微一笑,彆墅的門鈴就在這時被人按響。
我從可視門鈴裡一看,布魯斯剛收回手,左邊是探出頭的迪克,右邊是揪著迪克衣服的提姆。
三人站在門外,迪克躲在布魯斯後麵,衝著話筒喊,“開門啦露露,我們知道你在裡麵。”
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迪克的語氣有點奇怪。
我打開門,“你們怎麼過來了,提姆為什麼和你一起?”
兩個小孩率先換鞋跑進客廳,不忘向我打招呼,“晚上好,露露!我們來給你送阿福做的大餐!”
布魯斯露出帶小孩的疲憊神色,“德雷克夫妻出差去了,把提姆暫時委托給韋恩莊園照顧。”
他捏了捏鼻梁,“阿福做了晚餐,兩個孩子說要來找你玩,把阿福的橙皮烤雞帶給你。”
他眼神飄忽,“兩個小孩,太可怕了。”
我沒有說話,因為在場不止兩個小孩。
正當我拚命在腦袋裡想說辭時,客廳傳來幾聲孩子的驚呼。
我長歎一聲,跟著好奇的布魯斯探頭朝裡看。
提著籃子的迪克、小鴨子一樣跟在迪克後麵的提姆和坐在沙發上的傑森麵麵相覷,三雙藍眼睛相互打量。
布魯斯一拍我的肩膀,語氣莫名,“你這裡怎麼有一個小孩?”
嗯,這個問題你好意思問我嗎?
真的好意思嗎,未婚養子的韋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