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看不見人影,既然他打算瞞著我,我也不用向他彙報我的進度。第二天,我的車上就載著兩個表情嚴肅的小鬼出發前往我二叔家裡。
不是所有哥譚家族都像韋恩家族,擁有大片私人領土和豪華古老的莊園。
克蘭家族作為外來者,我們隻在哥譚各處擁有可供居住的房產。二叔的住處在富人聚集的鑽石區,是一套頂樓躍層公寓。作為一族之長來說,這實在有點節儉。
我們開車抵達我二叔家樓下,因為昨晚提前預約過,二叔空出一段時間接待我們。
管家在停車場接到我們,帶我們從入戶電梯直接進到家裡。
二叔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看見我們,用微不可察的弧度挑了一下眉毛,“你沒告訴我你不止一個人過來。”
我掃了眼他桌上擺著的水果盤,裡麵的糖果餅乾堆成小山,都是小孩喜歡的口味。
我在後麵推了把迪克和傑森的肩膀,“你都沒去莊園玩過,迪克和傑森也想跟著我過來看看你。”
二叔的眼睛在報紙後麵掃過來,“他們比之前長大很多。我這裡沒有小孩吃的東西。”
“沒關係,”迪克充分發揮他的社交才能,“這裡有電視看,我和傑森在這裡看會兒電視就好。”
二叔矜持地點點頭,“我想起來廚師昨天給我做了一個蛋糕。”
他吩咐管家,“你把它端出來給他們嘗嘗吧。”
我小時候有吃過二叔家的蛋糕嗎?
沒有,二叔隻會給我打錢。
無情的打錢機器二叔昂昂下巴,“有什麼想談的,我們去書房說話。”
臨走前他又叮囑管家把電視打開,讓迪克和傑森選台。
我們走進書房,二叔沒有坐在書桌後麵的辦公椅裡,而是和我麵對麵坐在沙發上,“你有什麼想問我的?”
“我八歲的時候,您進重症監護室是因為我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我回想小時候的經曆,沒有找到線索。但我因此想起,那段時間我二叔似乎因為一起爆.炸事故進過醫院。
當時我不知道這件事,是後來偶然間彆人提起我才知道的。我二叔的理由是小孩子不需要操心這些,現在看來或許另有隱情。
“你果然要找我弄清楚這件事的答案。”二叔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放心,我沒有隱瞞的愛好。”他輕啜一口,“話說在前麵,我隻能告訴你我所知道的部分,你想直接知道真相,我這裡沒有門路。”
“你小時候失蹤過一段時間,就在你父母被殺後不久。”
二叔麵色冷淡,“那時我剛繼承克蘭集團,你的情緒不好,我請了很多女傭、保鏢和管家照顧你,你就在他們的看護下在自己的臥室裡消失了。負責貼身照顧你的女保鏢死在你的床邊,現場明顯是經過一番激鬥。”
“最開始,我以為是有人綁架你,想要向我勒索贖金。但那之後都沒有電話打來,警方那邊也一無所獲。”
“解開我困惑的是後來發生的事件,我在前往公司的路上發生車禍。儘管所有人都認為那隻是一起意外,但我知道那是有人在暗中謀劃,負責開車的司機是跟隨我多年的老手,不可能把車開進兩輛卡車間,更不會在把刹車踩成油門。”
“我在醫院搶救中途,在急救室也曾遭遇幾次刺殺。我的運氣很好,在那樣險象環生的場景裡活下來,當我恢複意識時,我的屬下向我報告你出現在哥譚的一間教堂裡,正在警局接受詢問。”
“我意識到事情的真相,我死後,你將是這個家族最後的孤女,是唯一的繼承人。培養一個八歲的孩子成為自己的傀儡不是難事,有人想通過你將我的家族收入麾下。”
“克蘭抵達哥譚後,經過多年的奮鬥才擁有如今的地位。我們的祖先最初不過是第聶伯河沿岸的牧民,我絕不允許家族從前所有的努力都為彆人做嫁衣。”
“於是恢複意識的第一時間,我以現任家主的名義剝奪了你的繼承權,並宣布我死後一切財產都將變賣,捐贈給慈善機構。而你被我從警察局帶回來,在我宣布你不會繼承克蘭家族後,又遭遇了一次襲擊。”
“不知道是因為你已失去繼承人的身份,還是我們趕到及時,你隻是昏迷過去,身體沒有受到創傷。三天後你就在醫院醒來,失去了這段時間的記憶,而我也一直沒有告訴你發生了什麼。”
二叔放下茶杯,“你可以儘情怨恨我剝奪了你繼承克蘭的可能性,也可以責怪我這些年的冷待。但我並不後悔當初做出的決定。”
我們在沙發裡兩邊對望,誰也沒再說話。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二叔的眼睛顏色與我相同,都是繼承自克蘭的綠色。如今看來,即使是同一種顏色,也存在細微的差彆。
我緩緩開口,“我沒有......怨恨您。”
“隨你怎麼想。”二叔平淡道,“你的丈夫,韋恩,前端時間也來找我問過你的事。”
我眨眨眼,“布魯斯?”
“他請求我不要告訴你,說這件事已經結束了,不想讓你擔心。我答應了他。”
......那你現在是在乾什麼?
“我沒說過我是信守承諾、言出必行的人。”二叔冷靜道,嘴角疑似有一個上揚的弧度。
“他願意相信我,是他自己天真。我還等著你侵吞他的家產,讓克蘭的地位再上一層。”
二叔問我,“你打算什麼時候在韋恩企業入職?”
“下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