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誓我沒有看到。”傑森在視頻裡並起二指表忠心,“可惡的格雷森,我早就知道他們每晚偷跑很不對了!”
我深沉道,“我不是不能接受他們曾有過戀愛關係,畢竟我又不是古板的老太婆。”
我拿起桌上的水杯大灌一口,掩蓋自己苦澀的心情,“在你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兩個小孩突然有一天接吻了,哪個家長知道了都會被嚇到吧?”
“這不怪你,”傑森安慰道,“布魯斯當時嚇得萬能腰帶掏錯了口袋,把驅鯊劑當防毒麵具拿出來扔給迪克。”
我眯起眼睛,“你果然在場。”
傑森渾身一僵,他穿著練功服逐漸遠離攝像頭,乾笑道,“我訓練的時間到了,我先掛電話了。”
他急忙跟上某個路過的武僧,“再見,祝你心情愉快。”隨後手快地掛掉電話。
我握著息屏的電話沉思,這個家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了,我理應去外界開拓我的新天地。
“這就是你不管公司事務,不回莊園,來我家裡蹭吃蹭喝的理由?”二叔握著報紙坐在我對麵,“這裡可沒有分給你的蛋糕。”
二叔,您真是一如既往地待我冷酷。
他哼了一聲,“韋恩也沒有把三分之二的股份分給你,你就不應該替他開會,每天和一群老頭子吵架不頭疼嗎?”
我乖巧應道,“我打算退休了。”
“你半年前就告訴我你有退休的打算了。”
二叔冷漠道,“反正你的退休隻是做夢,不如加大力度做大做強,把韋恩架空,等他回過神的時候,讓韋恩集團改名克蘭。我可以大發慈悲收購,分給你們一個子公司的位置。”
我不敢說話,低頭默默吃管家送上來的小餅乾。
二叔的報紙翻過一頁,和我相似的綠色眼睛抬高從報紙上方冷冷掃過我的臉龐,“你有什麼想問的問題可以直接說。”
我正在嗦捏了小餅乾的手指,被人發現不由得一顫,“啊?”
“你沒有掩飾自己情緒的能力,”二叔直白道,“你的演技不好,如果看不出來你正在糾結某件事,那隻可能是我年紀大到眼瞎了。”
二叔,你的措辭完全沒有隨著年齡的增長變得溫和。
雖然我退圈已經很多很多年了,但是這麼直接地批評我的演技,我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點傷心。
我猶豫了一下,在二叔淩厲的眼神下放棄,“如果有一天,我正背著您做危險的事,我怎麼告訴您,您會更好接受呢?”
二叔理了理報紙,平靜道,“你不是一直在背著我做危險的事情嗎?”
我一愣。
二叔淡淡瞥我一眼,“你以為韋恩上門拜訪我,向我打聽你小時候的事情,這很尋常嗎?我和他麵對麵交談的第一分鐘就發現他不是他所偽裝成的樣子。”
我呆滯的樣子可能看上去太過傻氣,二叔看了眼,居然嘴角有了一個細微的弧度。
“人就是這樣,當你作為晚輩時,你總想瞞著長輩行動。當你作為長輩時,你又希望晚輩時時刻刻在你的眼皮底下。”二叔一語道破我的雙重標準。
他的報紙翻到新的一頁,“你也不用自責。這件事上沒有對錯之分,隻是立場不同而已。”
我心底裡的鬱結似乎有所鬆動,二叔的話總能給我帶來很多啟發。
我小心翼翼地問,“那您知道的時候,沒有生氣嗎?”
“可能有過一點。”二叔漫不經心道,“後來想想,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就沒多餘的感受了。”
“很多時候,解決一件事最好的辦法就是攤開說,瞞來瞞去不會解決問題。絕大多數人都沒你想的那麼脆弱,不會因為一個消息暈厥過去。”
管家走到二叔身邊耳語幾句,二叔向我下達逐客令,“韋恩的車到樓下了,你可以走了。”
“好。”我慢吞吞起身。
他又囑咐我,“不想當韋恩集團的總裁就早點退休,不要給韋恩打白工。”
“我明天絕不去開會。”我信誓旦旦。
布魯斯的車停在樓下,我鑽進副駕駛座,接過他遞來的可麗餅。
草莓鮮奶油,多年來我始終如一的最愛。
我咬了一口可麗餅,“我明天不去開會,你自己去。”
他從二叔的小彆墅門口倒車出去,“好。”
我咬了第二口,“你什麼時候察覺到的?”
“克蘭集團開始進軍安保領域的時候,”他的眼神從後視鏡望過來,“韋恩集團和克蘭集團合作開發,我們分享了不少技術出去。”
我若有所思,“我知道這個,我還以為這是你討好二叔的小把戲呢。”
“兩者都有。”布魯斯鎮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