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對話後,截止到我和達米安到裁縫店試衣服為止,我們都沒有再次交流。
其實他穿上西裝後和布魯斯有幾分相似,僅限於幾分。我們初次見麵時,我覺得他活脫脫是一個小布魯斯,這一觀點在我對他逐漸熟悉後推翻了。
他身上屬於母親的部分會更明顯,不止是眼睛與膚色,更包括氣質與藏在言行舉止中的每一個小動作。
阿福看中的裁縫鋪手藝自然是很不錯的,即使達米安的尺寸是阿福報過去的一串數字,這身西服也很合身。
製作西服的老裁縫給我們準備了兩個搭配西服的小領結,一個是有些俏皮的細條紋,另一個是深暗的墨綠色。
“我們可以選擇兩個都要,”我客觀地給出建議,“但我私心認為你明晚可以戴墨綠色的那個,會很襯你的眼睛。”
“領結是搭配這套衣服的,我以為你們穿過的禮服不會再穿第二次。”
你對可能對我們的生活存在誤解。
“我們需要穿正裝的時候比你想象中要多。”我隻能這麼告訴他。
“好吧,”他理了理衣領,“我對你們無意義的社交活動表示理解。”
“也不是完全沒有意義。”
我掃他一眼,“至少自助餐台的蛋糕一般水準不錯。”
布魯斯永遠能在和人聊天的過程中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蛋糕,用來平靜他深感無聊的內心。
明天就是公開達米安身份的日子,我還不知道布魯斯為此做了哪些準備,雖然可能性很小,但萬一他沒處理好這件事,二叔說不定真的會扔給我們一個小嬰兒。
阿福看出我的擔憂,從廚房端出一碟黃油曲奇給我。
我咬了一口曲奇,另一隻手托著盤子,“我要給布魯斯送一點嗎?”
“這取決於您的心情,”阿福對樓上挑了挑眉毛,“你決定自己一個人獨享,我會裝作自己從來沒有看見過這碟餅乾。”
謝謝阿福的好意,不過考慮到整整一碟的份量,我還是決定去犒勞一下掉頭發的某人,以免他變成盧瑟二代。
新換的絨毛地毯吞沒了我的腳步聲,臨近書房大門,我聽到門裡傳來兩個人的談話聲。
是布魯斯和達米安。
我猶豫了接近半秒,掏出藍牙耳機戴上,打開手機上提姆和芭芭拉研發的小軟件,連接放在書房裡的竊聽器。
一到八號全軍覆沒,第九號留了下來,大概是布魯斯故意的,他特意想讓我聽到這場談話。
他們的對話已經進行到一半,我聽到達米安說,“不管怎麼處理,都會有損失。”
“這是必要的。”這個聲音來自布魯斯。
兩人說了這一句,達米安陷入沉默,仿佛是要留出時間思考。
布魯斯道,“你不需要擔心,我會處理好一切。”
紙張翻動的嘩嘩聲,布魯斯應該正在整理文件。
“去休息吧。”布魯斯道。
我沒有聽到離開的腳步聲,達米安應該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我想象出他有一個雙手抱胸、佯裝不在意的動作。
“你可以報大我的年齡。”
我微微怔愣。
達米安道,“我沒有出生證明,距離晚會還有二十個小時,明天早上改掉補辦的證明上的年齡,時間來得及。”
書房內和書房外都安靜無比,我下意識克製住自己的呼吸聲,似乎隨房間裡的兩人一同陷入黃油般凝固的氛圍中去。
布魯斯的聲音帶上嚴肅,“這對你不公平。你會因此失去一部分童年。”
“我不需要。”達米安淡淡道,聲音裡幾乎聽不出情緒,“我原本就應該比現在更早出生。”
他的出生被延後了,因為他不是正常誕生的孩子。
“這是最快捷有限的方法,”達米安指出,“我也不想和一群流鼻涕的小鬼坐在教室裡學算術,那是對我的折磨。”
“上學不是折磨,你得學會和同齡人相處。”布魯斯說。
他頓了頓,繼續道,“謝謝,達米安。”
哇哦,他居然會對達米安說謝謝,這是一個大突破。
我不知道布魯斯會不會采用達米安所說的辦法,但達米安提出這個提案,無疑是做出了犧牲
——為的是這個家庭的和平。
不管他是為了他的父親,還是其它原因,這都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男孩對父親的道謝哼了一聲,緊接著腳步聲響起。
我收好藍牙耳機,正好撞上推門走出來的他。我沒有錯過他表情裡細微的僵硬。
“吃曲奇嗎?”我把碟子往他麵前一遞。
他腳步一偏,繞過我走遠了。
我回頭去看,他的腳步越來越快,到樓梯口時簡直是如同幽靈一般飄下去。
我陷入沉思。
說不定與達米安相處,沒有我想象中困難。
反正,他又不可能和我打起來。
我的快捷撥號鍵依舊屬於卡珊。
作者有話要說:為了讓米和露露破冰,阿蝙阿福煞費苦心
題外話
牙又開始痛了呃啊啊啊啊啊我要死了嗚嗚嗚嗚嗚嗚
明天去看牙醫希望搞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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